顧先生的金絲雀!
夜間十二點整,顧公館的餐室裡,宋思知坐在椅子上望著顧江年,後者目光平淡的凝著她。
月光傾瀉在院子裡給這夜的夜色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衣。
顧江年與薑慕晚的一身淡綠色的睡衣再身,站在暖黃的餐室裡,尤為令人心情舒暢。
一是俊男美女,二是淡藍色的色彩足以緩解人的視線疲勞,且正是宋思知此時需要的。
宋思知說歸說,但還是沒起來,說不餓是假的,熬了半個通宵下來看見醫院的飯菜倒胃口。
“給你整點草?”薑慕晚橫了顧江年一眼,示意他閉嘴,且低聲詢問宋思知。
宋思知想了想“隻有草?”
“肉?”薑慕晚問,按照往常宋思知一個大通宵下來,回來基本是什麼都吃不下,吃點蔬菜或者水果沙拉就算了不起了。
“算了,”她雖然是醫生,也並不懼怕什麼,但剛從手術台上下來,此時你讓她去吃肉,定然是吃不進去的。
“蔬菜水果沙拉?”薑慕晚低聲問。
宋思知悄咪咪的看了眼顧江年,見人臉色鐵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又小心翼翼的望了眼薑慕晚,似是在說我總覺得顧江年想殺了我。
“行不行?”見人不吱聲,薑慕晚聲響望上去了去。
宋思知望著顧江年,極其緩慢的點了點頭,跟提線木偶似的。
言罷,薑慕晚看了眼顧江年,伸手想去摸他的臂彎,卻被人躲開,且望著薑慕晚的目光涼颼颼的,薑慕晚不用想都知曉這人又是來脾氣了。
顧江年覺得薑慕晚越來越嬌氣。
薑慕晚覺得顧江年脾氣越來越大。
這二人都在心裡暗搓搓的給對方下了定論。
“顧太太這胳膊肘拐的還挺優美,宋思知餓了使喚你,你餓了使喚我,還挺默契,”這宋家姐妹雖不是一個媽生的,可勝過一個媽生的。
男人聲響不大,但這硬邦邦涼颼颼的話讓薑慕晚眉頭突突跳。
“哎!!!這有人疼有人愛的感覺真是該死的好啊!”宋思知靠在椅背,吊兒郎當的優哉遊哉的來了這麼一句。
言外之意,他顧江年沒人疼沒人愛?
男人麵色寡沉,臉麵上是一副山雨欲來之勢,而宋思知呢?嘴又賤,剛被顧江年三言兩語磋磨了一番的人這會兒抓緊機會開始報仇“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衣服年年換,手足不可棄呀~~~~~。”
“你閉嘴,”薑慕晚見顧江年臉色寡沉的駭人,開口斥宋思知。
“哎!”宋思知又歎了口氣,似是得意的不行搖頭晃腦道“罷了罷了,讓讓他也行。”
宋思知這人比薑慕晚還記仇。
且薑慕晚記仇,記得都是正兒八經的仇,且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宋思知呢?
那可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誰要是招招惹了她立馬現場就得報回去。
顧江年今日被氣的夠嗆,一個兩個都來?
行行行、薑慕晚是他老婆,他沒辦法和,得讓著忍著。
但宋思知不一樣。
男人勾了勾唇角,望著宋思知緩緩點了點頭,一副意味深沉的模樣望的人心裡直發怵。
“牛排煎好了,自己去端出來,”顧江年伸手拍了拍薑慕晚的肩膀,不輕不重的告知。
薑慕晚有些擔憂的望了眼顧江年,似是覺得這人心情不悅,有些討好似的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臉麵,小聲道“你彆跟人吵架。”
宋思知捏脖子的手就因為薑慕晚的這一動作頓了下,媽的!!!!殺人誅心?
“我雖然餓了,但我不想吃狗糧。”
“去,”顧江年開口催促薑慕晚。
催促完,這人拉開跟前的餐椅坐在了宋思知對麵,這架勢,頗有一副要跟她促膝談長談的模樣。
宋思知見此,渾身一顫,嘩啦起身,木管個追著薑慕晚而去“我跟你一起。”
“經費不想要了?”男人雙手抱胸坐在宋思知對麵,冷悠悠的來了這麼一句。
聲響不大,但殺傷力極強。
這句話對於宋思知而言,就跟葵花點穴手似的,她站在桌子旁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杵著乾什麼?坐,”男人點了點桌麵,指尖落在木質桌板上的聲響咚咚響。
“顧董老拿錢壓我是不是沒意思了?”有錢了不起?資本家了不起?欺負平民百姓算什麼本事?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彆人是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是有錢能使宋思知推磨。
“有錢了不起?”
顧江年倒也不謙虛,點了點頭“是挺了不起。”
宋思知
“坐、”顧江年不急不緩的又道了遍。
宋思知百般不情願的坐下去。
男人勾了勾唇角“有人疼有人愛的感覺還挺好?”
宋思知點了點頭“是挺好。”
“缺錢的感覺好不好?”
宋思知沉默了,媽的!!!這個狗東西。
把她喊下來,是想坐在一起正兒八經的磋磨她?
薑慕晚這是找了個什麼狗玩意兒?
“我若是沒記錯,宋老師手上的那個項目款已經被壓了很久了,”自薑慕晚跟顧江年結婚的事情傳開,首都有人在刻意的壓榨宋家,且還是從多方麵壓榨。
雖這些壓榨沒有提上明麵上來,但私底下宋家人都知曉。
可偏偏此時此刻,在如此環境下,他們除了默默的忍受,沒有任何辦法。
這是上位者對他們的敲打。
也是上位者對他們的警醒。
顧江年一個身處c市的人都知曉此事,宋思知本人又怎會不知曉呢?
她望著顧江年,沉默了。
她得利於顧江年,也從某種情況下而言被他牽連著。
這件事情宋思知沒有在薑慕晚跟前提起,怕人多想。
科研這件事情跟薑慕晚想要的幸福做比較的話,她更傾向於後者。
宋家老爺子最近頻頻出現在影視媒體上,舉國上下開始崇拜這個上了年紀的院士。
歌頌他的大公無私默默奉獻。
讚揚他的匠人精神。
宋思知不用細想也知道,這是顧江年的手段。
顧江年給他們帶來了問題,但這個男人也在幫著他們解決問題。
此時讓她說一句拜顧江年所賜,她有些底氣不足,但也不是說不出來。
宋思知望著顧江年,溫溫開口“拜顧董所賜。”
“拜我所賜,不敢當,宋醫生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跟薑慕晚不管嫁給了誰都會被牽製,”而他的出現,不過是把進程推快了些罷了。
“顧董倒是清明,”宋思知望著顧江年,開始說著違心話。
這冷嘲熱諷的話,顧江年倒也是不介意。
“要不是我還有幾分清明在,宋醫生這會兒可能就是在大馬路了。”
就宋思知這嘴欠的模樣,弄不好事要被丟出去的。
敢在他顧江年跟前冷嘲熱諷的人不多,敢在個跟前落井下石的更是沒有。
這宋思知,屢屢如此,也得虧是跟薑慕晚沾親帶故的,不然、他可沒那個好心情去隱忍什麼。
“那就謝謝顧董大人有大量,不跟我這種小嘍囉一般計較了。”
宋思知陰陽怪氣的開口,望著顧江年的臉麵都有那麼幾分的悠悠然。
顯然,這話、也很違心。
“宋醫生的謝不夠實誠,”顧江年一步步的挖著坑,套著宋思知跳進去。
而宋思知此時,滿腦子都是跟顧江年鬥智鬥勇,想著怎麼扳回這一局,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跳進了顧江年的圈套了。
“顧董想怎麼實誠點?”
宋思知這聲詢問說完,顧江年臉麵上的笑意深了又深,那笑啊!格外耀眼。
恍的宋思知一瞬間清醒了。
她默了兩秒,腳邊一聲喵叫聲響起,她猛地回神。
“媽的!!!宋蠻蠻,”猛然回神的宋思知意識到自己被顧江年坑了,渾身都炸毛了,她弄不了顧江年,不見得弄不了薑慕晚。
宋思知猛地起身,欲要向著廚房而去。
顧江年見宋思知莫名其妙的炸毛,有一瞬間的驚訝。
心裡默默想道,這二人是真像啊!
炸起毛來跟旱天雷似的,說來就來。
宋思知這聲咆哮把枝頭的鳥兒都驚飛了。
可謂是地動山搖。
“怎麼了?”廚房內,薑慕晚聽到宋思知的咆哮聲,一手端著牛排一手端著沙拉出來,見宋思知氣呼呼的模樣有些好奇。
宋思知伸手一指,指向顧江年“他挖坑想埋我。”
“他挖坑想埋你,你吼我乾嘛?”薑慕晚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宋思知,臉麵上沒什麼的神色。
伸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麵上,又轉身進去拿餐具。
宋思知不依不饒的跟在身後進去“你是瞎嗎?找了這麼個人。”
薑慕晚對宋思知的咆哮沒有多餘的表情,彎身在消毒櫃裡拿出餐具,不用想也知道顧江年磋磨她了;。
啪嗒、她伸手關掉消毒櫃,悠悠回應“不瞎會給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