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全全的將主動權交在了老爺子手上,這句“不知您是否有空跟我們走一趟”顯得他們是多好的人似的。
弄得他們此行將車停在自家院門口,是來征求他的意見似的,若是老爺子去便好,不去也可以。
以退為進這一招被她們用的爐火純青。
“楚秘書稍等,老爺子去換身衣衫。”
他早就料想到了會有這麼一日,所以今日當楚兵說出這話時老爺子並不驚訝,甚至是還有一種終於來的了淡然。
楚兵點了點頭。
“進去喝杯茶水?”老爺子客氣詢問。
楚兵搖了搖頭拒絕了,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討人喜的角色,特彆是在宋家。
這麼一個德高望重的名門世家,被閣下逼得沒辦法。
注意雖說是閣下下的,可行動都是由他來。
楚兵一時間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將一個為國貢獻了幾十年的耄耋老人逼到這個份兒上,實在不是什麼大氣的舉動。
宋家人,有錯。
也沒錯。
天子腳下,你身處高位不站對是錯。
但在這世間多的人是把名利權利拋之腦後,隻想過好自己的這一生,如果從這個角度出發,老爺子沒有錯。
錯與對,永遠都不是單向的。
他是雙向的。
如果雙方的利益沒有達成一致。
對也是錯,錯也是對。
如果雙方的利益達成了一致,錯是對,對也是對。
名利場上多的是人隻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如果一旦有人出現損害了自己的利益,那麼不是死也是亡,可宋家現如今身處高位,又對閣下有培育之恩,是以,閣下在將身側人全都清掃出去之後。
仍舊留下了宋家。
證明這位上位者的心裡其實還是戀了一點舊情的、仍舊貪戀宋家當時給予他的溫暖,仍舊知曉宋老爺這個恩師給予他到了成長道路上的幫助。
隻是、他最終走歪了。
走向了名利場,貪戀名利場的至高無上的權利。
而宋家,仍舊是想偏安一隅。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宋家選擇了放棄他。
這成了他的心中刺。
“走吧!”
老爺子換好乾淨的衣服出來,站在庭院裡道了這麼一句,將楚兵的思緒拉了回來,後者伸手將手中的煙蒂隨意丟在地上,且抬腳碾滅,正準備跨步想車那方而去時,見老爺子彎下身,將他剛剛丟下的煙蒂拾起來,丟進了院外的垃圾桶裡。
一時間楚兵的臉麵上清白交錯,老爺子用這個淡然的舉動打了他的臉。
“宋老——————。”
他有些哽咽,老爺子擺了擺手,道“年紀大了,見不得門庭不淨,你們年輕人隨意慣了,我也能理解。”
“見不得門庭不淨”楚兵在老爺子這句平平無奇的話語中聽出了深意。
“有句話,晚輩不知當不當講,”楚兵想了想道。
“請說,”二人步伐停在院落裡,離車子尚且還有些距離。
“宋老或許是想過上偏安一隅的養老退休生活,不參與權利的搏鬥與紛爭,想要頤養天年的想法,晚輩們自然也能理解,可宋老有沒有想過,如果坐上這個位置的是席家人,那麼宋家的處境現在能好到哪裡去呢?閣下仍舊惦念著您的培育之恩與養育之恩,在二小姐與顧先生喜結連理之前,閣下本不打算推這老先生上高塔,可如今,宋家不站閣下就會站席家,不管是真是假,外界一旦有這個言論起來,於閣下而言便是威脅,都是帝王無情,可閣下終究還是為了你們考慮了幾分。
晚輩今日說的這些,想必宋老都懂。閣下他————不是個不念舊情的人,也一直念在舊情的份上未曾出手,老先生如果想宋家繼續昌榮繁盛下去,還是要儘早做出決斷的好。”
說白了天家人如果想弄死宋家人,輕而易舉多的是機會。可閣下在麵對宋家時,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不是戀舊情是因為什麼?
旁人看不出來,楚兵看的出來,他對宋家,仍舊有所貪戀。
老爺子蒼老的容顏沒有多餘的麵部情緒,反而是問楚兵“這是閣下的意思,還是楚秘書的個人看法?”
“晚輩的個人看法,我敬重宋老如同敬重恩師,也知曉宋家為國為民嘔心瀝血,自是不願看到宋家走向沒落。”
楚兵對於宋家人是敬重是佩服的,那種敬重與佩服是打心眼裡冒出來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家族可以花百年的時間在為國為民做建設這件事情上紮下深根。
宋家是唯一一個。
“楚秘書帶路。”
老爺子沒有多言。
乘坐總統的專坐前往總統府。
這個地方他不是第一次來,自然也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會客室內,老爺子正襟危坐。
“閣下馬上過來,宋老稍等片刻,”楚兵親自端了茶水過來道。
老爺子緩緩頷首。
而會客室的另一邊,正在展開一場頭腦的角逐。
這日,閣下不僅請來了宋老爺子,還請來了顧江年。
這位剛剛跨步出觀瀾彆墅的人便被總統府的警衛圍住了。
用一種獨特且特殊的方式將他請了過來。
閣下手握茶杯,坐在沙發上望著顧江年,眉眼間帶著一般人看不透的打量。
麵龐上的官方淺笑那叫一個滴水不漏。
“早就聽聞顧先生的大名,今日難得一見。”
眼前人跟首都所有人一樣都想知道這位顧江年年到底是有什麼本事能入得了宋家老爺子的眼。
能將首都的天之驕女帶回家,能摘了這天上月。
“不敢當,”顧江年謙遜,態度卻不卑不亢。
即便是麵對的總統閣下也絲毫沒有討好的意思。那身傲骨與姿態,竟然讓他透過顧江年看到了當年尚且還年輕的老爺子。
他望著人,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立於高山之巔,不為風雨所搖動。
“顧先生是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他穩了穩情緒,開口道。
這句話,不是褒義詞,相反的,是貶義詞。
在此時此刻誇讚他是一個有想法的年輕人,並不足以讓顧江年感到高興,相反的他還會細細的琢磨這人話語中到底是何意思。
“閣下言重了,顧某隻是在謀生時比彆人勇敢一些罷了。”
說他有想法,他不承認,即便是有也不會承認。
自然也不會順著閣下的話接下去。
這位上位者聞言淺淺笑了笑,這是這笑不及眼底。更甚是看起來有些冷漠無情。連帶著說出來的話都泛著幾分冷厲的殺氣與陰沉“如果人人都如顧先生這般謀生,那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階層之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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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連續日八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