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總統先生的突然到來可謂是打的宋家一個措手不及。
但也在意料之中。
隻是這意料之中來的稍微早了點而已。
而閣下來,不是暗著來,而是大張旗鼓的,一如他往常出行時的陣仗,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唯恐天下不知的到了醫院門口,碰見一眾媒體時這人還興致極高的跟她們揮手示意。
一個探病,弄出了會晤高級領導人的架勢。
醫院樓上病房,顧江年站在床邊,輕輕撥開了窗邊的百葉簾,視線微微下移,望著樓下真轟動的媒體們,眼光落在剛剛下車的人身上。
恍惚間,見到對麵樓頂有人影扇動,大抵猜到是安保人員,這人伸手放下了百葉簾。
“怎麼了?”薑慕晚見人轉身回病房,問道。
“閣下來了,”顧江年開口,語氣淡淡。
病房外,宋蓉正從醫生的辦公室出來,正與闊步而來的閣下撞了個麵,以老爺子病房為中間點二人左右散開,麵對麵,看見彼此時,腳步都不自覺地頓住了。
跟在身後的楚兵乍一見宋蓉,心跳都停了兩拍。
以往不知曉這二人之前,有一段前塵過往還好,隻當這二人是連幼時的朋友見一見也沒有什麼、可直道老爺子在總統府提及宋蓉與總統閣下當初差點終成眷屬之事喜結連理之後,楚兵現在看著二人見麵都怪覺得慎得慌。
就像午夜三更的走在墓地裡似的,雖然知曉現在是個唯物主義社會,可人就會憑空嚇出一身冷汗。
反應過來,雖然知曉總統閣下跟宋蓉不會擦出什麼火花來,可此時見到這二人,楚兵都會不自覺的多想那麼一分。
“老師如何了?”閣下低沉開口詢問,望著宋蓉的語氣,就好似他今日來真的是為了關心宋老的身體狀況而來的,不為其他。
“拖閣下的福;還活著,”宋蓉的語氣並不算客氣。
對於這位上位者突如其來且不算太正常的關心,宋家人隻怕都沒有什麼好臉麵,但礙於君臣關係,能與之硬剛的人不多。
宋蓉是唯一一個。
一如老爺子生病那晚對她說的那些話,彆人聽了會沉默,宋蓉聽了會有理有據的反駁回去。
楚兵一見二人之間氣氛不對,伸手揮退了同行而來的安保人員。
大家都急切自覺的推到數米開外,給這二人足夠的談話空間。
宋老爺子所在的樓層本就是隻對高層開放,今日,因著老爺子身份特殊的關係,整層都隻有老爺子一個人住。
這冗長的長廊裡,一瞬間,都隻有了二人存在。
宋蓉身上有著典型的江南女人特質,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實則內心很有主見。
決定了的事情莫說是十頭牛了,就算是千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且這人,大抵是人生行至知天命之年,對什麼事情都看得極開。
但看得開,並不代表她好說話。
興許是這些年讀了萬卷書又走了萬裡路。宋蓉頭腦清晰又冷靜分析事物自有自己的一套。
總能從偏鋒找到自己有利的點。
“閣下何必去為難一個半身都埋進土裡的老人呢?把人逼至現如今,你滿意了?”宋蓉身形挺拔,高雅的姿態經年不變,總給人一股子藐視蒼生的高高在上之感。
這是她與生俱來的體態。
這位上位者知曉,畢竟,他與宋蓉,在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