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金絲雀!
臘八節一過,首都的室外溫度已經是零下五度了。
寒風呼嘯。
晨起院子裡不僅結了霜,還起了薄冰。
頗有種寒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的美感。
何池一直以為,顧江年所說的首都天氣嚴寒,是一句籠統的概括之言。
現在才發現,這句概括,不籠統,很有代表性。
薑慕晚跟顧江年是在臘八節當晚見過一麵之後,又開始了為期數天的分居生活。
二人繁忙,往往一天,也僅有一通短信問候彼此。
且還是寥寥數語。
顧先生忙起來。
連帶著時差都整出來了。
且有時候忙著忙著,就忘記了自己在哪個國家。
某日,顧先生在北半球,忙到深夜11點結束,心想、許久沒有聽到顧太太的聲音了。
一通電話撥過去,許久沒有人接聽。
正當他想掛電話時,那一側薑慕晚接起電話,迷迷糊糊朦朦朧朧的聲音響起時,顧先生才恍然大悟。
首都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半。
無疑!
他被罵了。
還很慘。
薑慕晚的起床氣無人能敵,顧江年早就知曉。
顧太太接起電話上口就是一句“你老婆要生了,你淩晨三點半給老娘打電話。”
顧先生沉默了一陣兒。
想開口解釋什麼。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抬起來揉了揉眉心,良久,微歎了口氣“蠻蠻。”
“滾。”
總共三句話。
倒也算是乾脆利落。
被掛了電話的顧先生無奈的笑了笑。
落在眉心的手越發的用力了。
臘月十四。
薑慕晚下班未曾歸家,反倒是去了和悅和莊。
“讓你安排的人安排上了?”
“安排好了,”半夏一邊開車,一邊道。
“恩。”
這夜,薑慕晚在悅和莊跟首都商會的幾個人吃完飯出來,已經是許久之後的事兒了。
夜間歸家,已經是十點的光景。
餘瑟在首都住著的這一周,跟薑慕晚的次數極少,一天之中也隻有早上一頓早飯的時間。
且這頓早飯,薑慕晚一般是在接電話中度過。
半夏住到了是觀瀾彆墅。
薑慕晚身邊沒有一個得力的秘書,許多事情都隻能自己親力親為。
不僅要親力親為,且還要防著身邊人。
這夜,歸家時。
餘瑟許是擔憂。
還沒睡。
見薑慕晚進屋,迎了上去。
剛走近,就聞到了薑慕晚身上濃厚的酒味。
餘瑟皺了皺鼻子“喝酒了?”
薑慕晚伸手脫了身上羽絨服,準備關在玄關的衣櫃裡,被何池伸手接過。
“應酬,小喝了點。”
餘瑟歎了口氣,顧江年本就是工作狂,結了婚有所收斂。
現在,薑慕晚又邁入了這條路。
餘瑟想說什麼,但是一句都沒有說出來,年關將至,各行各業都在忙碌著。
薑慕晚跟顧江年二人。
一個恨不得住在天上,一個恨不得住在辦公室。
餘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宋蓉昨日來了,親自頓了一鍋湯,說等薑慕晚回來給調調身子,哪兒曾想到,等她歸家,湯都涼透了。
人沒見到,湯沒喝到。
今日比昨日歸家倒是稍微早了一點,可這早一點是因為薑慕晚喝了酒,渾身酒氣彌漫,餘瑟即便想再跟人聊些什麼說些什麼,也不忍心再說下去。
“韞章這幾日有沒有跟你聯係?”
薑慕晚點了點頭“有。”
然後最近的一次聯係,是淩晨三點半的那通電話。
薑慕晚自然不會去打擾顧江年,她知道顧江年事物繁忙,更加知道這人一旦有點時間就會跟自己聯係,否則也不會有淩晨三點半的這通電話。
見餘瑟擔憂。
薑慕晚伸手摟住人的臂彎,依偎在她身旁,輕聲寬慰道“您安心,年關將至,公司事務繁忙是常態,我們都混跡商場這麼多年了,也不是第一次如此,等忙完這一陣就好了,媽媽你安心。”
何池站在一旁彆的沒有看出來,反倒是覺得薑慕晚這安慰人的語氣同顧江年是越來越像了。
“媽媽是擔心你們身體,”餘瑟無奈開口。
“我們都是成年人,會愛惜自己身體的,您寬心。”
薑慕晚這話說出來的第二日。
就打臉了。
臘月十七,達斯秘書辦裡有兩位秘書感冒了,咳嗽聲不斷。
薑慕晚這幾日頻繁的跟他們處在一起,也沒能幸免於難。
在這日晚間,在觀瀾彆墅加班時,隱隱約約覺得嗓子不舒服,有些許咳嗽聲響起,但是斷斷續續的,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而這日恰好餘瑟早睡,沒有發現這個異常,直到臘月二十。
一切都在收尾階段時,她隱隱覺得自己有些咳嗽過頭了。
但無奈。
達斯分公司數位老總前來首都開大會。
而這場會議他必須出席,且這場會一開就是十幾個小時,等薑慕晚從會議室出來時已經是淩晨的光景。
宋蓉這期間不止來過觀瀾彆墅一次,均是來看薑慕晚,但屢屢都沒有見到人。
一來二去之間,她跟餘瑟倒是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二人在對待薑慕晚跟顧江年之事上,有了一拍即合的默契。
臘月二十號晚,薑慕晚沒有歸觀瀾彆墅,反而是在辦公室將就的睡了一晚,夜間辦公室咳嗽聲不斷。
此起彼伏的————。
臘月二十一日,宋蓉跟餘瑟擔心薑慕晚。
中午時分,尋著一個由頭跟借口,提著保溫瓶找到了達斯。
可來時,薑慕晚辦公室裡坐著一眾老總,正在開展頭腦風暴。
且秘書說,剛剛開始。
她們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都沒能見到人。
宋蓉跟餘瑟四目相對,無奈的歎息了聲,搖了搖頭,又走了。
宋蓉不好說什麼,但餘瑟卻擔心過頭。
一通電話打給了顧江年。
而那側,久久未曾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