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時潤整個人異常平和。
好像跟李沐談話、就像在跟一個多年的老友談話那般,沒有任何劍拔弩張,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不不不、應該說李沐看不出這人的情緒。
“那您放心吧,我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一定會帶上梅瓊,生不能跟她同寢,死、也要同穴。”
“你————————。”
“杜老師。”
李沐還想說什麼電梯在8樓停了下來有學生進來,看見杜時潤,很驚訝的呀了一聲,喊了聲杜老師。
“杜老師你下課啦?”
杜時潤淺笑點了點頭。
“我們進去本來想去想您的課的,結果坐滿了。”
女孩子說著,且還有些失望似的。
“還有下次,記得早點來。”
女孩子心花怒放的點了點頭。
一行人出了電梯。
李沐原想在說什麼。
卻見杜時潤拿著書本揚長而去,隻留了一個背影給她,似乎很不屑跟她交談。
春雨落在他的傘麵上劈裡啪啦作響。
杜時潤撐著傘,步履堅定。
在這個雨幕紛紛的時日裡,他卻突然覺得內心充滿朝陽。
更加堅定的想要去得到某件東西。
而李沐呢?
望著杜時潤的背影。
提著包的手緊了緊,而後又緩緩的鬆開。
…………
這邊,付遠歸家。
沒忍住,當著付婧的麵開始說起了李沐今天去學校找他的事情。
滿腔豪言壯語,噴湧而出。
驚得付婧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付家是一個家教比較森嚴的家庭,付婧自幼在家裡從來沒有說過半句臟話,隻因付遠是一個學者,是一個文明人。
這些汙穢的東西進不了付家的門。
付婧今兒聽自家老爹開了這個口子,忍不住了,坐在沙發上幫著親爹一起罵“我一直都覺得李沐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強勢霸道,為了一己私欲,恨不得把家裡所有人都給犧牲掉,梅叔叔被她逼得都去國外當駐外大使了,她還不罷休,還要去折騰梅瓊,她折騰梅瓊就算了,梅瓊好歹還有幾分本事,可她梅瑤算什麼?一個剛出校門毛都沒長齊的女孩子,妄想在科研界立足。她把宋家當什麼了?把宋思知當什麼了?宋宋思知為了那個項目花費了7年的時間,日日夜夜,嘔心瀝血。”
“都快為科研獻身了,宋蠻蠻跟宋思慎的家底都快被她給掏空了,原以為馬上就能見到光明了,結果,殺出一個梅瑤,等著吧!沒本事的人,注定是端不穩飯碗的。”
付遠狠狠的歎了口氣,想起梅瓊的父親,搖了搖頭“造孽啊!”
想當初她要是不娶李沐,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也彆歎氣了。”
付遠點了點頭,望了眼付婧,開口警告道
“這些話在我跟你媽跟前說說就行了,出去說你小心是個火燒身。”
“我又不傻、”付婧嘀嘀咕咕的。
“我都沒跟蠻蠻一起浪了,”說著,她這語氣中還有點抱怨。
“宋蠻蠻是為了你好,你彆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付婧憋了憋嘴。
“婧婧、宋家的這條路注定不好走,蠻蠻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再者、身邊少個牽掛,她也能走的更快。”
付婧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
這場大雨,下的猛烈又湍急。
直到天黑都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3月份的天比起的寒冬時黑的要晚一點,薑慕晚從會議室出來時看了一眼窗外。
雨勢仍舊未停。
“總覺得這雨,下的有點邪乎。”
秘書辦裡有人神神叨叨的來了這麼一句。
隨即,身旁有人接道“怎麼?還會看時辰了?”
薑慕晚聞言,笑了笑。
推開門進了辦公室。
“歐陽確實最近跟華亞走的很近。”
薑慕晚剛一進去,半夏進來,關了身後的門道。
“兩人頻繁的約在外麵見麵。”
薑慕晚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先跟著、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好。”
六點半,薑慕晚準備下班。
但窗外雨勢湍急。
怕是不好走。
六點四十,薑慕晚接到顧先生電話,告知他過來接自己,讓她稍微等一等,於是準備起身的人又緩緩地坐回了座椅上。
望著窗外的雨幕,微微失了神。
良久、她從抽屜裡抽出一張a4紙。
在上麵,緩緩的,寫下一連串的名字。
李沐、梅瑤、梅瓊、賀希孟,杜時潤。
寫到杜時潤時,薑慕晚的筆尖停住了。
她伸手,將杜時潤的名字又一筆一劃的劃去。
劃去之後,她望著紙張上的名字,失了神。
如果沒有杜時潤她設的這個局,所有的步驟都推動不了,杜時潤這個局裡麵的關鍵人物。
薑慕晚薑慕晚不忍心將一個無辜的人拉到政治鬥爭的漩渦裡來獻出生命,可此的她好像彆無選擇,亦或者說沒有更好的選擇。
片刻,她將杜時潤這三個字又一筆一劃的寫上去。
寫每一筆,都寫的及其緩慢。
似是在逼著自己下定決心,狠下心。
要怪、隻能怪梅瓊。
她喜歡上這個男人就注定會將人拉進來。
在這個圈子裡,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薑慕晚將杜時潤的名字寫完,轉而又將目光落在賀希孟三個字上。
許久、她緩緩的,將賀希孟三個字劃去。
在他的下方,寫上劉清二字。
如果打破這個局麵會讓某一個人受到傷害,那受傷害最深的這個人是劉清而非賀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