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個孕去了她半條命。
四月四日。
首都新聞逐漸發酵。
梅家的動蕩起了一波又一波。
接連不斷。
顧江年的c市之行仍舊沒有行動。
薑慕晚仍舊被孕吐折磨的情緒崩潰。
四月四日上午,觀瀾彆墅的主臥裡傳來接連不斷的嘔吐聲。
觸目驚心。
四月六日。
老爺子來了觀瀾彆墅。
且一同來的,還有他的好友。
一位中醫界的大佬。
到底是心係薑慕晚。
宋蓉見人,驚訝了一把、
似是沒想到會見到多年未見的長輩。
老先生一番把脈下來。
麵色較為沉重。
“中醫講究陰陽調和,這孩子身體太虛了,受不住。”
“營養都被孩子帶走了,若是自己能吃不吐倒好,偏偏這樣,極傷身體。”
顧江年一驚“那我們怎麼辦?”
老人家望了眼老爺子。
明明什麼都沒說,可老爺子在他的眼光中看到了某些話語。
“去醫院看過了嗎?”
“看過了。”
“產科醫生怎麼說?”
怎麼說?
顧江年思及這個,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竄住了似的。
“讓減胎。”
老人家點了點頭,倒也是沒隱瞞“身體受不住,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即便到了後期,不吐了,孩子生下來了,母親的身體也極難調理。”
雖說現在是在費心養著。
可顧江年知道。
薑慕晚也是醫院的常客了。
孕七周,保胎兩次。
雖說他不差錢。
各種昂貴的保胎藥品都沒問題。
但已經不止一人同他講過,
傷的是薑慕晚的身體。
顧江年覺得,出國留學,創業,帶領君華走上高途時,他從未如此這般糾心過。
接二連三這些話語讓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揪在了掌心,反複的磋磨。
那種悲痛,無法言語。
無論他此時做什麼選擇。
都是一種上傷害。
而這些事情,宋蓉跟餘瑟也從未勸過他。
除了醫生的介意之外。
整個宋家也就宋思知問過他,是否想過減胎這種事情。
頻繁進出醫院,到後期若是兩個寶寶都不好。
是否更加得不償失。
顧江年知道,他不回應,就是不敢直視這個問題。
人這一生總是要做各種各樣的選擇。
當你覺得以前的選擇足夠要你半條命的時候,走了許久之後才發現。
以往的那些選擇與抉擇都太過渺小。
真正艱難的。是那些明明讓你痛心疾首,可你又難以說出的選擇。
苦痛蔓延到心裡。
才叫苦痛。
顧江年這日,坐在書房抽了半包煙。
三十已過。
半生匆匆。
原以為,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已是圓滿。
不曾想。
臨近幸福的大門又讓他看見了一座高山。
何其艱難!
何其艱難啊!
書房內,男人夾著煙,狠狠的歎了口氣。
無奈,痛楚、不舍、不忍等種種情緒在他眼眸中翻湧。
人到中年,最難忍受喪子之痛。
雖眼前選擇權在她們自己手中。
可在妻與子的這個選擇中。
無疑是在拿著刀子剜他的心啊!
上一次有這種痛心之感,還是許多年前聽到妹妹不在的消息。
不曾想!
不曾想啊!
四月七日,餘瑟病倒了。
顧江年尚且還在掙紮中得知這個消息,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餘瑟身體本就不好。
連日來,雖說有顧江年與蘭英等人。
她雖說不至於勞累。
但心裡仍舊是憂心的。
直至,老中醫的那番言語出來,她更是心神不寧。
整個人一下子都萎了。
沒了精氣神。
夜晚睡覺時,起了高燒。
直至第二日,顧江年將方銘一個電話喊到了首都。
宋蓉和俞瀅一直知曉餘瑟身體不好。
但半年過去,也未曾出現什麼不好之處。
眾人險些都忘了。
直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