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多少事!
隨著朱序的躍下,原本爬上寨牆的王師將士,也都紛紛跟著跳下去。
隻不過明顯不是所有人都有朱序這麼好的功夫。
不少人都有些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方才穩住身形,然後咬著牙忍住疼痛,依舊舉著自己的兵刃和壓上來的氐人廝殺在一起。
關中盟是深夜潛行而來,攜帶了那些類似於彈弓的小型投石機,就已經很不容易,另外還有一些雲梯,更是用了不少人力。
因此衝車這種更大型的攻城器械,是不可能帶著的。
所以此時留給關中盟的突破營寨的方法實際上不多。
要麼一點點翻進去,要麼直接去把大門打開。
敵人的人數更多,關中盟主要的優勢就是突然性,因此前者肯定不行,就隻剩下了後者。
所以朱序在給爬上來的袍澤們掃清道路之後,就直撲寨門。
很明顯,氐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同樣並沒有不斷的把人投入到寨牆上。???biai
隻要能夠守住寨牆下和寨門,那麼這些敵人一點點的進來,自然就是一點點的送死。
“當!”朱序手中的刀劈砍在盾牌上,火花四濺。
兩名氐人盾牌手同時向前踏出一步“吼!嘿!”
兩個人的力氣加起來自然是要勝過一個人的,朱序也不得不向後退。
而一支長矛立刻從盾牌之間竄出來,直奔朱序的胸口,如同驟然探出洞穴的毒蛇。
“當!”亦是一聲脆響。
長矛刺在了盾牌上。
這是王師刀盾手及時護住了後退的朱序。
緊接著,盾牌和盾牌撞擊,而朱序直接從一側繞過去,就地一滾,手中的刀已經從隻能護住半個人的盾牌下掠過,切斷了氐人盾牌手的小腿。
氐人盾牌手慘叫一聲,直接被王師士卒頂開。
後麵雖然立刻有人頂上來,可是缺口打開了就是打開了,王師將士們齊齊向前頂出一步,盾牌和盾牌撞擊,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而刀劍和長矛碰撞,更是火花四射。
朱序也知道,現在能夠攀爬雲梯進入營寨的,都是手持刀盾,或者乾脆隻帶著刀的士卒,真的對上氐人的長矛手,沒有勝算。
時間緊迫,他也顧不上正麵碰撞的雙方,自己抄起刀,貼著寨牆就往寨門那邊殺。
本來他們選擇突破的地方就已經非常靠近寨門了,不過是七八個身位。
這麼短的距離,堆滿了氐人。可能對於一名普通士卒來說是天塹,但是對於朱序來說,還不算什麼。
他合身撞在一麵盾牌上,當然這盾牌並不是鐵質的,而是木頭的。
氐人占據關中的時間太短,而且整體的製度還偏向當初的部落時代,隻是一個粗糙的框架,自然辦事效率也不可能高到哪裡去。
更何況戰亂多年,氐人軍中士卒自然也是良莠不齊不說,手中的兵刃也同樣五花八門。
相比之下,已經在王師的幫助下開始統一衣甲和兵刃的關中盟,雖然在王師的眼中或許還是烏合之眾,但是氐人將領們也不分青紅皂白這麼說,就未免百步笑五十步。
當然,氐人士卒手裡的家夥各式各樣,沒有統一的情況,也不是出現在所有氐人軍隊之中。
苻雄麾下的精銳輕騎就是整齊劃一的,所以人家是氐人的王牌。
而這樣的“烏合之眾”基本都集中在長安周圍臨時拚湊的軍隊中,苻方麾下就算一個。
此時有的氐人士卒手持鐵製盾牌,看上去像是精銳,而有的士卒甚至都沒有衣甲在身,手持木製盾牌,自然也就能理解了。
讓朱序一個活人撞在人家都有倒刺和浮雕的鐵質盾牌上,當然不現實,但是撞在一麵平滑的木製盾牌上,當然毫無壓力。
他這麼一頂,盾牌後的氐人士卒吃了一驚,腳步一個踉蹌。
朱序直接衝入這氐人士卒退開露出的缺口,左手和右手各自握刀,同時劈砍。
兩側的氐人士卒哪裡料到這家夥這麼猛,根本就沒有做好挨刀子的心理準備,同時慘叫著倒下。
朱序看也不看他們,一腳踢在當麵的那個還想反撲的氐人士卒盾牌上。那氐人士卒悶哼一聲,這一次是徹底坐倒在地,盾牌也順勢壓在他的身上。
朱序驟然加速,直接踩在盾牌上,借助盾牌一躍而起,也不管盾牌下傳來的慘叫,再一次撲向前方的氐人。
長槍探出,直刺向朱序的胸口,朱序一把抓住長槍的槍杆,用力一拽,那長槍手察覺到不對,顯然也不是一個人在用力。
朱序非但沒有把那家夥拽過來,反而自己差點兒被拽著直接撞在迎麵的盾牌上。
盾牌縫隙裡已經探出來一把刀,就等著他送上門。
然而很快這長槍的主人自己丟了兵刃,倉皇後退。
因為隨著朱序開始往寨門方向移動,氐人士卒也顧不上支援寨牆,更多的王師將士翻越寨牆,直接和朱序形成夾擊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