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多少事!
一聲低喝過後,對麵的草人已經被閃過的刀光攔腰斬斷。
疏雨呼了一口氣,收起來刀。
看上去步伐有些浮軟,縱然是新安公主這種弱雞戰五渣都能夠察覺到端倪。
“疏雨姊姊,早啊!”
她一邊打著招呼,一邊想要把頭發簡單挽起來,但是因為昨天晚上鬨騰一番,最後疲倦睡去的時候,睡姿不端正,秀發早就已經亂成一團了,所以隻能煩悶的哼了哼。
“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疏雨和她打招呼,“我來幫殿下梳頭吧?”
“夫君呢?”新安公主好奇的張望。
“帶著親衛們跑早操去了。”疏雨隨口回答,“他說身為主帥也應該身體力行。”
“現在駐紮在酸棗的多半都是新補充的新兵以及俘虜,夫君還是要拉攏人心的。”新安公主笑眯眯的說道。
以前在江左也沒見這家夥“身體力行”,整日裡就喜歡抱著自己或者其餘哪位姊姊妹妹睡大覺。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當時帶著南下的多半都是關中精銳,杜英的老部下。
杜英就算整日不在軍營,也不妨礙他們上陣的時候嗷嗷叫。
甚至主帥跟著他們天天吃苦受累,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推動關中新政的建設上,他們會更有意見。
從素質上和思想覺悟上,這些南下的精銳,都已經無可撼動。
所以杜英寧肯選擇在北方的戰事中多派遣一些新兵上陣,也要把精神最堅定的老卒們留在江左。
人數不多,但是可為中流砥柱,不是世家的糖衣炮彈就能夠輕易撼動的。
甚至他們還能學會把糖衣剝下來,把炮彈打回去。
疏雨半是無奈心疼自家公子,半是對新安公主字裡行間對杜英的讚揚和欣賞很是不滿
“他也不怕累著。”
“疏雨姊姊怎麼沒有去?”新安公主故作不知。
疏雨······
昨天晚上嗓子都快喊啞了,你在旁邊看了全程,甚至還聽話按著我,這些難道都是在夢裡發生的?
她勉強一笑
“這不是要保護殿下呢。”
本宮也不需要姊姊這種腿軟的護衛,而且昨天晚上有人要刺王殺駕的時候,也沒見你上來保護······
哦不對,最後也的確是疏雨姊姊承擔了大多數的火力,本宮頂多算是一個唱前戲的。
想到這裡,新安公主走上前兩步,拿起來疏雨的橫刀,有模有樣的比劃了兩下
“好沉呀!姊姊練武半天,想來也是累了,我們一起去用膳吧。”
說著,她自然而然的挽住了疏雨的手臂,若有若無的給她一個向上支撐的力道。
疏雨先是一驚,旋即明白過來殿下的用意,先是心中一暖,接著又泛起羞意。
自己的虛弱被看穿了。
都怪公子那個沒輕沒重的家夥!
“殿下還是稱呼賤妾的名字吧,一聲‘姊姊’實在是當不起。”疏雨不忘還是和新安公主強調了一下這個自己其實已經不止說過一次的問題。
新安公主搖頭說道
“家裡總要分一個先來後到吧,雖然妾身的出身要比姊姊好一些,但是這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夫君之寵愛,也從未因為妾身和姊姊的出身不同而有所偏頗,隻不過是我們每天負責的事不一樣而已。
單說這護衛之責,妾身就肯定做不來,隻能仰仗於姊姊腰間橫刀,並不是妾身在屋內,姊姊在屋外,就有內外高低之分。
所以餘稱呼一聲‘姊姊’,想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日後必然還有很多事要向姊姊多多請教呢。”新
疏雨一向是有些自卑的,現在被新安公主這般親切的說著,也難免為之動容,這樣的話,謝道韞和郗道茂也對她說過,但是顯然沒有新安公主這位公主殿下說出來更有懾服力。
看來在她們的心中,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呼來喝去的下人······
公子雖然花心,但是找到的姊妹們,的確都是心地善良之輩。
心中思緒萬千之下,疏雨脫口而出
“其實餘所能教給殿下的,這幾天也教的差不多了······”
新安公主???
她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向疏雨,正對上疏雨慌亂的目光。
是你不對勁,還是我不對勁?
不過也知道這位疏雨姊姊的性情,新安公主摸了摸她的佩刀
“姊姊還擅長於此呢,不如有空教一教餘幾套能夠防身的刀法。”
疏雨訕訕笑道
“這是自然。”
“報!有江南文書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