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末多少事!
此時,眾人都看向封孚,不斷眼神示意。封孚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向前走出一步
“大王當真打算和關中和談?”
這件事,慕容垂並沒有征求他們的意見。
也沒有提前暗示。
因此,世家們對於慕容垂的這般態度非常不滿。
就算是明知道他們和慕容垂之間已經出現隔閡,但他們仍然不願意接受慕容垂方才開出的條件。
“不然?”慕容垂奇怪的問道,伸手指了指外麵,“這鄴城,依靠誰來守?諸位麼?”
封孚猶豫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慕容垂就先開口說道
“古往今來,和談往往都隻是緩兵之計,這一次我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緩和一下、調度兵馬,是必然的。
且正好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嘗試一下,這西夷是不是真的舉國之力殺來,若其連和談都不願意的話······
恐怕就要做好堅守鄴城的準備了。”新
說著,他的目光在周圍眾人臉上掃過,微笑道
“諸公為國拳拳之心,天地可鑒,本王亦然甚是感懷。此次守城,恐怕也要多仰仗於諸公之力了,各家各戶,出人者出人,出錢者出錢,本王感恩不儘······”
頓時,城上眾人的臉色都齊刷刷一變。
“怎麼?”慕容垂開口。
聲音低沉,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在其中。
沒有人回應,但是這恰恰說明了他們的默認。
慕容垂轉身,越過敵台,走向城門的高處。
在城垛之外,一隊鮮卑騎兵貿然撞入了鄧羌的箭矢射程之內,因此被一通亂箭伺候,隻能悻悻折返。
“杜仲淵······聽說你根本沒有坐鎮河北戰場。”慕容垂喃喃說道,“本王倒要看看,爾是否會後悔於這一次的決定!”
此時,城門打開,拿著慕容垂手令的蔣看策馬而出。
當越過放下的吊橋時,蔣看似乎感受到了從背後投來的目光,他扭過頭,看了一眼城上,揚了揚手。
好似在說
且等著瞧!
慕容垂哂笑,不以為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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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杜英打了一個噴嚏。
在陽平關的涼風中。
他吸了吸鼻子,歎道
“當真是山中十裡不同天啊。”
現在已是八月中,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夾在其中的八月,正是秋老虎翻來覆去打滾的時候。
因此在進入秦嶺之前,天氣尚且炎熱,可是穿山而過,到了漢中門戶陽平關,徐徐的山風已經帶著秋天的涼意,讓人有一種身在深秋的錯覺。
“夫君還是多穿些吧,莫要受了風寒。”新安公主跟在杜英的後麵,
相比於杜英仍然依靠一身單衣挺著,她早就已經換上了厚衣,外領內襯齊全,雙層的錦繡紋飾不僅僅能夠渲染出少女的嬌俏,而且還實打實的表明這是兩層衣衫的疊加。
杜英扭頭打量著她,惋惜的搖了搖頭。
“怎麼,還有什麼能讓我們杜大都督不滿意的?”新安公主一邊拉著他回屋,不想讓他吹那山風,一邊笑盈盈打趣道。
杜英歎道
“衣服厚了,無從入手了啊。”
新安公主???
旋即她羞澀的默默掩上了門。
屋裡,還有參謀和女官正在努力的工作,當然不能讓這些下屬和外人們聽到夫君的胡言亂語。
“我冷,進屋吧。”杜英笑道。
但是被新安公主把住了手臂,一搖一晃拖著向外走
“不,你不冷。”
喪失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就能隨時爬山的樂趣,杜英看上去精神並不振作,他打量著周圍聳起的群山,輕聲說道
“天氣轉冷,時日無多啊。”
新安公主也收起來笑嘻嘻的神情,柔聲問道
“巴蜀不受寒風之擾,就是雨水稍稍多了些,夫君此次南下,不必擔心於此吧?”
杜英搖頭
“餘擔心的,不是南下巴蜀,而是河北戰局啊。
如今身在漢中、相距千裡,收到的文書也已經是多半個月之前的了,也不知道戰事如何。”
新安公主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