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定賢就氣絕而亡。
他腦袋一歪,目視的方向正是周孽先前躲著的地方。
雖然周孽躲得很深,是肯定看不到的,但那裡此時毫無動靜,胥定賢就知道,周孽是跑了,他最後的念頭很雜亂,甚至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裡。
張首輔吐出口氣。
他現在是心累又身累。
縱觀過去那麼多年,今日打架的程度,都稱得上數一數二的。
能打是一回事,但他的人生,打架的確隻是偶爾的事。
年輕的時候還好,年紀大了,再這麼打,真是身心俱疲。
他甚至都有些不太想說話了。
但該感謝有鱗神還是得感謝,不然沒禮貌。
便在這時,虛空忽然又被撕裂。
王淳聖的身影就墜落了下來。
但虛空裡的震蕩並未消散,是楊硯與夜遊神打了起來。
有鱗神沒有去幫忙的想法。
張首輔朝著王淳聖走過去,說道:“還能撐得住麼?”
王淳聖吐了口氣說道:“楊硯那家夥的確厲害,我險些就死在他手裡了。”
張首輔回眸看了眼神都的方向,沒再說話。
但王淳聖已咬著牙再次說道:“陳景淮這是想徹底與我西覃宣戰,他最好是做足了準備,否則必讓他付出代價!”
張首輔仍是沉默。
他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的,畢竟隋覃隔了那麼久再次開戰,絕對會是更大的規模,受苦的隻會是百姓。
但現在不是想不想看到的問題,也不是西覃怎麼樣的問題,是陳景淮此舉,完全不計後果,襲殺王淳聖一事,成與不成,結果都隻有一個。
張首輔有了想回神都的想法,他要弄清楚陳景淮究竟在想什麼。
王淳聖看著張首輔說道:“我以為陳景淮的目標不止你我。”
張首輔蹙眉,“何意?”
王淳聖說道:“隋侍月她們還在隋境,剛才的動靜不可謂不大,隋侍月是肯定能感知到我的氣息,若非路上遭遇攔截或發生彆的什麼,是絕對能趕過來的。”
張首輔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陳景淮是要殺死在隋的所有覃人?”
王淳聖說道:“目前來看,並非不可能。”
隋侍月雖是大物之下最頂尖的高手,但若豁出去,派出很多的澡雪巔峰修士以及宗師巔峰武夫,未必不能將其耗死。
剩下溫暮白、呂青雉等人更弱隋侍月,因此,不一定非得再有大物出手。
所以在明確曹崇凜不出的情況下,人手問題並不是最重要的。
何況在外的黃小巢若收到陳景淮的意思,且願意出手的話,這件事的成功概率就會更高,畢竟張首輔、王淳聖這邊就已吸引很多注意力。
如果事實真的是這樣,陳景淮就是打算徹底與西覃撕破臉。
張首輔有些頭疼,看向有鱗神說道:“勞煩尊位,讓那一位先彆打了。”
有鱗神嗯了一聲,傳話給夜遊神。
很快楊硯、夜遊神就都從無儘虛空裡遁回人間。
張首輔看著楊硯說道:“你有你的想法,我不過問,但你初才沒有傷及祁年他們,我也是感激的,此事成不了,就請回吧。”
楊硯掃了眼夜遊神、有鱗神,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想讓天下大亂,隻是王淳聖是必須得死的,我可以退一步,你們都可以離開,把他留下就好。”
夜遊神、有鱗神似乎沒什麼意見。
畢竟薑望隻說讓祂們過來救張首輔。
夜遊神遁去無儘虛空救了王淳聖隻是順手的事。
張首輔卻道:“王淳聖是我找來的,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你我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陳景淮到底在想什麼,若隋覃打起來,贏了還好,輸了的話,你想要的也得不到。”
楊硯頓時遲疑起來。
因為張首輔說的很有道理。
王淳聖倒是沒說什麼。
畢竟夜遊神、有鱗神不出手的話,他也殺不了楊硯。
他現在更多擔心隋侍月那邊的情況。
哪怕隻是猜測,但萬一是真的,情況就相當危急了。
所以他反而更想趕快離開。
而就在這時候。
有劍意忽生。
楊硯及夜遊神他們都瞬間警覺。
因為那是一股很強的力量。
他們很快鎖定目標。
映入眼簾的是抱劍而至的裴靜石。
他笑著說道:“真熱鬨啊。”
王淳聖趕忙說道:“裴劍聖,你來得正好,我懷疑隋侍月她們也會有危險,此地已暫時化險,你當立刻去找隋侍月,確定她的安全。”
裴靜石微微蹙眉。
他當即神遊全隋。
很快就捕捉到了隋侍月以及呂青雉他們的蹤跡。
裴靜石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們確實遇到了些麻煩,但暫時無礙。”
王淳聖想著隋侍月是裴靜石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應該更在意隋侍月的安危,既然這麼說了,那看來問題不大。
他也因此鬆了口氣。
楊硯的神經則是緊繃著。
裴靜石的到來,讓他的行動是徹底沒了可能。
他回去至少也能給陳景淮一個交代。
便沒有二話的直接遁走。
王淳聖的反應慢了一步,這本該是很好能把楊硯給解決的機會。
但想著以後能親自解決也好。
便轉身與張首輔在一旁說起了話。
是想問問張首輔接下來作何打算。
這裡的情況,王淳聖是肯定得回去告訴覃帝呂澗欒。
讓暗探去通稟的話,需要更久的時間,還不如他回去一趟來得快。
夜遊神也正要告訴有鱗神讓祂先在這兒待著,自己回去找薑望,但裴靜石卻擋在了祂麵前,夜遊神不禁一愣,問道:“有事?”
裴靜石笑著說道:“在下想借一樣東西。”
夜遊神蹙眉道:“借什麼?”
裴靜石笑道:“您的神像果位。”
夜遊神眸子一凝,冷聲道:“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裴靜石笑著說道:“我再清楚不過了。”
夜遊神攥起了拳頭。
有鱗神察覺到問題,立即充滿敵意的看向裴靜石。
場間刹那的氣氛變化,讓王淳聖與張首輔的談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