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的城門前。
陸秀秀在刺目的陽光下走出城門。
她微微眯著眼睛。
白山月及陳錦瑟在後麵默默看著她。
陸秀秀在醒來後,記起發生的所有事,也對陳符荼的行為和盤道出。
她雖然還能行炁,但也斷了修行路。
她一瞬間想了很多。
可最終留下的情緒,似乎隻剩下平靜。
或許這樣當個普通人也挺好。
總有人在前行的道路上過關斬將。
總有人在前行的道路上磕得頭破血流。
或不甘,或接受。
陸秀秀就選擇了後者。
她能來到神都,是因為薑望,是因為藏在黃庭裡的妖獄碎片。
否則她依舊會在青山宗裡,雖然可能見識不到更廣闊的世界,像個井底之蛙在自己的世界裡孤傲,也該是很多人的常態。
雖然現在的結果不如人意,但也經曆了許多曾經不會經曆到的事,其實就算賺了,那麼就是時候回歸故裡。
青山宗的掌教在城門外看著她。
他們對視著,微笑著。
青山宗的掌教往前邁出一步,伸手笑著說道:“回家吧。”
是啊。
她還有家。
青山宗的師兄弟們一直在等著她。
雖然她以前沒怎麼把青山宗的師兄弟看在眼裡。
也的確有些師兄弟很難上得了台麵。
但還是有很多的師兄弟都把青山宗當做家,把她當做家人。
尤其是青山宗的掌教。
她吐出了最後一口濁氣,笑著迎向了來接她回家的掌教。
......
皇宮裡。
陳符荼的臉色很是陰鬱。
陸秀秀恢複了正常,也沒有死,他心裡是有開心的,雖然他是真誠的,但在外人以及陸秀秀的眼裡,就顯得很虛偽。
因為事實上,他想殺死陸秀秀的心也是真的。
但前有白山月、陳錦瑟甚至長公主在護著,後有曹崇凜回到神都,他殺不了。
他想好的怎麼解釋那股暗紅色氣焰的理由,因為陸秀秀的醒來,沒有絲毫猶豫的道出真相,雖然不算完全沒了用武之地,可也平添了麻煩。
所以他想殺陸秀秀。
但此刻已沒了意義。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陸秀秀的離開。
隨著凶神折丹的放話,各境的妖患在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減弱,這也無形的彰顯了凶神折丹的號召力,但知道有第二個漠章複蘇的人目前還在少數。
所以許多人還在困惑眼前的狀況。
而曹崇凜也已因此回到了神都。
他就在大殿前首位站著。
除他以外,長公主也在。
且不止他們三個。
大隋的皇帝陳符荼。
大隋的國師曹崇凜。
大隋的驪珠公主陳知言。
三司之首的梅宗際。
雖然想辭去職位但尚未辭去的青玄署第五代首尊裴皆然。
帝師未回,作為親傳弟子而代表著魚淵學府的魏紫衣。
替不願出麵的張止境而出麵的武神祠尊者朱諭雪。
同樣是代替著黃小巢出麵的驍菓軍右郎將傅南竹。
等等位高權重的人,皆聚集在皇宮大殿裡。
目的隻有一個。
就是陸秀秀說出的,她被陳符荼以某種手段控製的事。
像是在被興師問罪的陳符荼,心情是極其糟糕的。
他可是大隋的皇帝,就算做錯了一些事,又沒有像陳景淮一樣屠城,犯下不可饒恕的過錯,憑什麼要被興師問罪?
他們怎麼敢對自己興師問罪?
但生氣是生氣,陳符荼沒有因此破防。
他還是儘量讓自己保持著平靜。
梅宗際自然是完全站在他這邊。
其餘的人到底抱著什麼樣的想法,還真不好說。
但暫時沉默的人裡有傅南竹、朱諭雪、魏紫衣。
陳符荼覺得自己應該處在主動的位置,而非被動。
陸秀秀的話已經被證明是真的,所以沒有人阻止她的離開。
陳符荼也沒有必要去反駁,或者把臟水潑給陸秀秀。
其實最關鍵的問題不是陸秀秀被控製這件事。
而是那股暗紅色氣焰的來曆。
雖然身為皇帝,也不代表著就能無法無天,但隻是陸秀秀的問題,真的不至於。
除了與陸秀秀有關的,想為她打抱不平,剩下的都沒道理因為這件事去指責皇帝,就像有句話說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而能有實力去問罪皇帝的也沒幾個。
哪怕是裴皆然,這個時候也沒打算說什麼,除非薑望在,否則還真沒底氣。
所以這些人裡最關鍵的就隻有國師及長公主的態度。
陳符荼自是明白這一點,但他覺得問題不大。
在陸秀秀說出被他算計的事情之前,曹崇凜是單獨見他的,所以能明確在曹崇凜的想法裡,無論最終得到的答案是什麼,都沒有要公布於眾的意思。
相比長公主,國師的態度才是最關鍵的。
而此事更大的關鍵是在林荒原。
就林荒原的所作所為,陳符荼又不傻,當然能看出肯定不是個正派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