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石亓帶來的人應該是有些功夫隨身,動作頗輕。薛淩把那些守卒全部拖到牆角之後便走的遠了些,盯著有沒人突然前來。
然而事情著實順利。想是太平日子過的久,北門到此處又很遠,所以實在沒什麼人惦記著。夜風又大,更是將糧倉那點微末響動也遮蓋的嚴嚴實實。
安城的建築分布與平城一般無二,連外觀都有些五六分像。夜色之下,就像了個十成十。薛淩站的久了,就有種錯覺,魯文安馬上就要跳出來喝問她“你在做什麼?”
如此心悸之下,還不到五更她就要石亓收手走人。
“不是說可以到五更麼,還有些時候。有人過來了”?石亓進來就戳破了一袋子,發現這裡竟堆了大量精米,隻恨自己帶的人不夠多,搬不空這兒。
“可以走了”。薛淩那股子厭煩更甚,世間之人大抵是這般貪得無厭。
石亓自生下來就過的順風順水,想要什麼從來不遲疑。聽薛淩這般一說,想早些走,又舍不得還有些車沒裝滿。乾脆走出門一招手,讓在那裝車的人全部進來搬。
薛淩氣的牙癢癢,偏不敢出手阻攔,怕打起來動靜太大,隻能站那眼看著一下子湧進來數十個人。
估計是來的車馬已經裝不下了,石亓終於招呼著人要走,薛淩走上前去,想要說“你們先走”。
話還在嘴邊,突然聽到身後有拔刀之聲。猛地轉頭過去,發現不知道是藥拌的不均勻,還是剛剛人多聲雜,竟然醒了倆守卒。
大概還有些迷糊,也不叫喊,隻是直勾勾的盯著他們。一個羯人已經拔了刀想要砍上去。
薛淩低喝一聲“不要傷人”。為了行動方便,她綁了袖子,所以平意一時拿不出來,隻得一手抽出身旁石亓的刀飛撲上去想攔。
還是晚了一步,羯人的刀砍下去,血濺了她一臉。
另一個想是被嚇的清醒了,立馬張嘴要喊,薛淩顧不得臉上血,將手卒一把推至牆上,直接將刀柄整個塞進守卒嘴裡。然後手肘順勢在其胸口猛擊了一下放開,看著他緩緩倒在地上。
受點傷總比丟了性命好吧,夜晚天尤其寒,地上那個血才流到地上,就沒什麼熱氣了。
“我說不要傷人。”薛淩擦了一把臉上血,看著那個羯人。
可惜羯人聽不懂漢語,還以為薛淩是過來幫忙的。看她身手利落,還比了個誇讚厲害的手勢。
薛淩將刀從守卒嘴裡拔出來,走到石亓麵前遞給他“人過來發現有血就知道出事了,你們走的快些。我稍後自己會追上。”
“臟死了,這是本王的寶刀”。石亓一邊抱怨,一邊接了丟給侍衛抱著。一招手,一堆羯人就從城裡散了個乾淨。
薛淩廢了功夫才將那個已死的守卒拖到糧倉裡。棉線早已浸過蠟,火石丟上去,立刻就著。
按長度,整個糧倉燒起來還需要大概兩刻。那時天應該亮了,自己也已經在安全的地方。
四座糧倉被石亓帶人搬空一座有多,剩下的,其中兩座,薛淩放置了大量白砒石。此物本就劇毒,一經高溫,其氣體散發的更快,沾染之物皆留不得。
米糧之物本不易燃透,而且天亮了,救火的人來的也快。
可就算這把火不能將安城燒不起來,她要毀的東西,那就要毀的徹底些。
就不知道是霍準能以沈元州失職為由把安城一並拿了去?還是魏塱能把這事兒瞞的滴水不漏?
不著急,不著急,來日方長,離開時,薛淩怔怔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