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
“她若在意薛家事,必然要因為我的腿動怒,畢竟玉璃也是薛家人。
她若不在意薛家人,就不該為薛將軍之死耿耿於懷。”
“你說的對啊,會不會,是暗示的不夠明顯,她長在邊關,不知京中爵位榮辱。”
“爹小瞧了薛淩,她必然知道。今日態度矛盾,應是兒子借胡人在場,試探了她個措手不及而已。若她明白過來,隻怕會說事事以江府為準,倒叫我完全辨彆不得。
最怕的,還是她今日在撒謊。爹曾經說過,薛淩愛恨濃烈,她既然知道薛將軍臨死前出賣她,定有怨氣難消。
一念之差,萬劫不複。”
“怨氣難消,若非為著這個怨氣難消,老夫倒寧願與她共扶幼主,再分天下!偏就是這個怨氣難消”
偏就是這個怨氣難消,書房聲音漸沒,江府算是徹底與薛淩離心。以他二人的想法,若真讓薛淩掌了天下,江家雖不至於滿門橫死,但絕不可能再有好日子。
辛苦一場,怎可到頭來為人作嫁?
薛淩在馬車上搖搖晃晃,直到壑園門口才猛拍了一下大腿。江玉楓這狗,硬逼著自己吃了個啞巴虧。
蠢了蠢了,當時隻顧著趕緊表忠心,忘了多想想。覆水難收,莫不是等下回江玉楓來治腿的時候和他打上一場,佯裝才瞧出來?亦或乾脆認個軟,道是自己隻想要平城,隨便江府瞎搞?
這些念頭都不牢實,量來江玉楓也不會信。她歎氣,人心有疑,做啥都是徒勞。估計江府那頭也是如此,還是就此作罷,兵來將擋吧。
索性,江玉楓遲早要死。
薛瞑瞧薛淩下了馬車就一臉的懊惱,忙上前撐傘道是可有什麼東西忘了。薛淩長出一口氣,搶了傘道“我自個兒來吧。”今夜雪大如席,淋著回住處得凍成冰塊。
說完自顧先走,也不管後頭下人車夫。新跟著的那個暗衛名喚七心,尚未更改。上前對著薛瞑道“小姐,不似尋常小姐。”
薛瞑站了這片刻,頭頂已是一層雪白。依著往日自己當下人的規矩,想喊新來的講規矩些。
看了看薛淩進門的背影,出口隻是說“她獨一無二。”
逸白急急慌慌過來,薛淩隻道無妨,又道“謊話就是明麵說來聽聽,信與不信,做不得主,以後少操點心。日子還長,宮裡那位一日不死,咱們就是一條道上的人,管它呢。”
這話也不知說與誰聽,逸白忙稱了是,道“黃大人已出獄了,晚間的事兒。”
薛淩驚道“這麼快?”
“特來與小姐說一聲,刑部審的急。幾個人證皆說不曾見過黃大人。嫌犯盧榮葦已認罪,是他欺上瞞下,中飽私囊。收人錢財,還害人性命,這才讓老黃大人也遭了難。
另有三四位吏部要員牽扯其間,具體如何,尚未有消息傳出。這案子,明兒應該就判下來了。
小姐說快,倒也不儘然。從老黃大人之死到如今,也是一月間過去了呢。”
薛淩想了一陣,道“黃靖愢雖無賣官之嫌,卻有失察之罪,不知他這吏部侍郎官的帽子,還能不能保住。”
“小姐聰慧,必然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