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楓還是規勸的口吻“總該事先商議一回,我當你隻籌備了棱州之事。”
薛淩理直氣壯“如何商議,那是霍雲婉的事兒,憑啥讓我來商議啊。”
她早知江玉楓不擔心隱佛寺,京中就這麼一片天,江府會不知道寺裡的老禿驢以前幫誰辦事?
當然了,真不知道也不要緊,魏塱知道就行。
連灌了三碗後,江玉楓都有些看不下去,輕道“你慢些喝。”
薛淩擱了杯子,念叨一聲“累死了”,道“我猜霍雲婉早已安排了人去認罪,那禿頭多的是昔日和盧榮葦等人來往證據,隨便扔點出來,就足夠讓魏塱知道,這事是黃家授意。
前有雷打雪,子欺母,現有香裂玉碎。不知他半夜睡覺,會不會嚇的睜著一隻眼睛。
休說這個,黃家的東西拿到了嗎?”這才是她最關注的。
江玉楓起身,親自取來一個小盒子,打開遞與薛淩,道“都在這了。”
薛淩一看,頓時兩眼放光。裡頭除了黃家的密道圖之外,尚有幾枚私人印拓,另有幾張手稿樣東西。抽了一張出來,倒不是什麼重要內容,尋常書本抄文而已,應該是黃靖愢練筆所作。
江玉楓道“圖是看過後回來憑記憶另作的,微末處應有錯漏。但入口和出口是重點,決計不會有誤。
黃大人心寬,各式大印小印皆在格子裡,一並拓了些回來。那些手稿都是從積灰處翻出來的,估計丟個十天半月不會有人發現。”
薛淩又抽了一張來瞧,上書和氏之璧,焉得獨耀於郢握,夜光之珠,何得專玩於隨掌?天下之寶,當與共之。
她遞與江玉楓:“這誰的玩意,記不起來了。”
江玉楓接過一瞧,笑道“是劉琨越石先生答友人所作。怕是黃大人當時心緒不穩,寫漏了兩字。應是‘天下之寶,當與天下共之’才對。”
薛淩笑笑“和氏不得獨耀,夜光不得專玩,這話很有意思啊”。她將紙單獨放到另一邊,無端想起雷珥門前的燈籠,上頭擦的很是乾淨。
黃靖愢的墨寶既能落灰,想必家中下人懈怠的很。
接著又拿了一張拓印起來,看得稍許,問“這東西有用嗎?”
江玉楓垂頭“有備而無患,既是瞧見了,拿著總是沒錯的。”
“你們做的穩妥罷,永樂公主,不像是個能進書房之人。”
“當是沒什麼漏子,初八日酬神,祭完家祖,須往主院謝禮,免不得長輩要訓誡幾句。公主不愛聽,又是天家,隨意走走也是有的。”
“出了那麼大事,黃家還有功夫小輩,黃靖愢不當皇帝可惜了。”
“慎言”江玉楓話拖的老長,無奈裡頭帶著些許不耐煩。
“現魏塱對黃家態度如何?”
“水火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