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眼迷離!
齊世言也是個老不死,這個老不死竟然哄著自己親熱喊了幾聲爹爹。她想著在齊府那些光景,一瞬間暗生憤恨,後悔沒讓齊清猗死在京中算了。
可想起齊清猗就難免要想起齊清霏,那個小姑娘總是真心實意喊過自己三姐姐的,溫情可愛,即便是個路人,也舍不得那個小姑娘受罪,何況數日相處
這些亂七八糟的舊事說的再細,李敬思也無法聽出薛淩心裡眷戀。齊府裡頭,是她為數不多的安樂日子。
他隻聽得原是齊世言自己想退,裝作不知,忍不住連呼了兩聲“這齊大人也太深沉了些。”
薛淩抿著嘴角,淡淡道“算不得深沉,隻是我當時自傲罷了,還以為人儘被我騙了去。
先想想,齊世言宦海沉浮,還能在魏塱手底下苟活三年,若是連個親生女兒都認不出來,總不至於是魏塱對他一往情深。”
李敬思附和道“這倒也有道理。”他偷眼看薛淩,對她這話十分不信。自他認識薛淩來,從來見她機關算儘,不大可能連齊世言這麼大紕漏都瞧不出來。
薛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在齊府,本是想查查當年無憂公主的事,須知齊世言正是禮官,送嫁之禮正是他職責所在。另來,他是無憂公主的親舅舅。
隻沒想到,世事難料,我在齊府還沒站熱腳跟,蘇姈如說是有故人來,邀我去蘇府一敘。”
她頓了頓,李敬思追問“是誰。”
薛淩笑,瞧著他道“是你啊,李大哥。”
“是我?”
“正是你,和宋滄。”
李敬思一拍手,大悟道“是你。”他歪了外頭,又指著自己道“是我,對對對,對,是我,是我。我去年正是開春來的京中,曾與啊凔在蘇府呆過一段時間,當時有齊家小姐來訪,可不就是你。
怪不得”
薛淩道“怪不得什麼?”
李敬思回過神來,放下手道“我記得當日,我似乎沒認出你來,隻是啊凔常提起你,我事後竟沒想想。原來,原是這麼回事。”
他說的有些興奮,大抵是許久以前的疑慮豁然開悟,覺得心喜。薛淩卻又多添蕭瑟,道“是了,當時我愧的很,終歸李大哥李家村隻是,也是因我而起。”
這會子李敬思到乾脆,忙勸道“不怪你不怪你,你不是凶手。”
薛淩心緒稍緩,還是落寞道“我要說的,卻也並非是和你與宋滄重逢之事,是直到我見過宋滄,才明白,那年蘇姈如為何扣下我,又為何在年前放了我。”
“為何?”
“她要的,不僅僅是我這份情,更是宋滄那個人。”
李敬思不解“為何偏偏是宋滄?”
“為什麼一定是他,我倒說不上來。不過,梁商賈三族內不得入仕,蘇姈如一直用錢銀巴結朝中官宦,大抵還是想有個自己人。
她一手鋪就了宋滄今日仕途,我隻是個那個可有可無的添頭罷了。至於為什麼年前放我走,是因為先帝身喪,三年方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