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刻體的身形瘋狂閃爍,想要躲開盤武開天斧的威能。
他在每一道空間亂流之中都埋下了一顆種子作為錨點,在鋪天蓋地的空間亂流之中能夠自由瞬移,即便江殊同樣使出了空間封鎖等手段,依舊奈何不得他。
然而此時,在江殊的手中,盤武開天斧已經是與諸多大道合一,僅是這些手段還不足以躲過他的攻擊。
“轟!”
一道爆鳴聲在虛空中炸開。
緊接著無數道類似於鍛造鋼鐵一般的聲音傳來,空間亂流斬在江殊身前無形屏障之上,彼此之間相互消磨。
而複刻體的攻擊也不容小覷。
他使出一連串的大道力量,想要抵禦已經近達眼前的攻擊。
護身大道,力之大道,空間大道,荒蕪大道……
讓人眼花繚亂,好似有意讓江殊見識一下真正的強大,竟是在轉瞬之間將盤武開天斧的威能削弱到了極點,隨後身體之中有一道龍吟之聲響起,化作一條千丈長的真龍,身上有無數渾沌神雷纏繞,引得空間暴動,劈啪作響,浩浩蕩蕩地凝結為八部神將,將盤武開天斧擋了下來。
與此同時,複刻體的眉頭深深皺起,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不平凡的事物一般。
那原本身在遠處的江殊就是瞬間移動到他的麵前,趁著他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拳錘向他的腹部。
江殊同樣在盤武開天斧之中埋下了空間種子。
正所謂師夷長技以製夷,複刻體本身就是永恒塔所化,雖然在大道的掌控上,都與江殊屬於一個層次。
但本身更親近大道,有些時候施展出來的手段,都可以直接借鑒。
江殊埋下一枚隱藏極深的種子,借助盤武開天斧的磅礴氣息隱匿。
複刻體借助空間亂流隱藏殺機,江殊何嘗不是這種想法,而且先手發動攻擊,強行打斷複刻體的打算,將其打飛出去,撞在一顆星辰之上。
這是江殊第一次對他造成實質性的打擊。
當初江殊第一次進入永恒塔第八層的時候,還是剛剛晉升萬象境界。
雖說同樣對複刻體造成傷害,可那都是憑著一股氣,以傷換傷得來的。
小星辰轟然破碎,漫天的碎屑將複刻體的身形遮蔽,他似乎是隱遁在虛空之中。
江殊心臟瘋狂跳動,將充斥著道韻的鮮血泵向四肢百骸之中,一呼一吸之間有一道道好似遊龍一般的氣息在流轉,彙聚到雙眸之中,射出兩道眸光,將那片空間轟成碎片,將複刻體逼了出來。
他的胸膛深深凹陷下去,氣息紊亂,看上去有些狼狽。
江殊那一拳很恐怖,打斷了他不知道多少根骨頭,連帶著他身後的大道雛形光芒都黯淡下去。
“噗!”
複刻體雖說沒有情緒,可是肉身卻是與江殊一模一樣,張口吐出一大片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鮮血霧氣。
他雙臂之上有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是方才倉促之間以強大肉身硬抗空魂裂虛瞳光造成的傷勢,有金黃色鮮血溢出,甚至無法維持龍身,接而化作龐大巨人,身環大道雛形組成的雲帶,近身前來,將要將江殊困死其中。
“複刻體的法天象地,恐怕即便是妖尊分身來,都能與其堂堂正正一戰。”
“體內的道韻並非我現在能比,一舉一動之間儘是大道的氣息。”
江殊的心思運轉極快,化作龍身,頭頂混沌雷池,衝殺在一起。
龍尾似鞭,掀起一塊塊血肉,白袍撕裂;雙拳似錘,打斷一條條龍骨,鱗甲紛飛。
這是在外界極為少見的萬象境界強者肉身殺伐,基本上代表著最為巔峰的近身搏殺手段,拳拳到手,竟是發出好似金屬碰撞的聲音,嗡嗡作響,四周的空間亂流之中布滿了他們兩人的空間種子,沒人知道他們下一瞬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龍爪鋒銳,似乎就連大道都能夠碾碎,與裹挾著力之大道的擒龍之手撞擊。
兩人已經將力道控製到最為巔峰的狀態,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哢!
江殊那可以與天階法寶比擬的利爪崩斷,一隻龍爪直接軟踏踏地垂落,顯然是複刻體這一拳之中的寸勁將他那條龍爪的骨頭幾乎都打成粉末,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而與此同時,江殊那條龍尾也抽在自己那一拳在複刻體身上造成的傷口之上,將那片傷口豁開,甚至能夠看到那破碎的內臟,以及正在緩慢跳動的心臟。
江殊本身也不好受,頭頂上的龍角被活生生掰斷,一枚眼珠耷拉在眼眶之外。
這是被複刻體以一擊鷹爪剜出來的,倘若不是江殊反應過來,竭儘全力發動護身大道,隻怕已經身死道隕,死在這第八層之中。
淡金色的鮮血順著江殊七竅流下,肉身不受控製地顫抖。
這是肉身接近極限的標誌,倘若再打下去的話,隻怕會崩潰,屆時性命難保。
還是差了一點。
江殊深深呼吸,將自己心中越來越激烈的戰意壓製下去。
他並不畏懼死亡,但是沒必要將自己的性命留在這個地方。
該走了。
或許是看出了江殊已經心生退意,複刻體隻是看了他一眼,隨後若無其事地開始盤坐在虛空之中恢複著自己的狀態。
這是挑釁,也是陷阱。
而江殊又怎會被這淺顯的謀劃影響,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離開了永恒塔。
……
重新回到永恒塔。
脫離了戰鬥,江殊的顫抖越來越明顯,直至堅持不住,接連吐出好幾口鮮血,染紅了身上幾乎碎成布條的白袍,再也堅持不住,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
他和複刻體的肉身搏殺風險極大,一身的骨頭有八成都被打斷,被江殊以大道鎖鏈綁住,這才勉強擁有幾分戰力。
“近些日子,還真是有些狼狽啊。”
不管是和妖尊分身之間的戰鬥,亦或是和複刻體,江殊都是以弱敵強,不敵落敗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在這種高壓之下,最是考驗修士的道心。
然而江殊從玄星開始,身上的壓力和擔子從來都沒有小過,他已經習慣在巨大的壓力之下成長,一顆道心沒有任何一個人同齡人能夠與之比較。
隻是以弱敵強而已,算得了什麼?
江殊盤坐在一顆龐大星辰之上,強行提起一絲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