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藍色光芒從掌心溢出,在麵前緩緩形成一個扭曲的光球。
光球內部隱約可見層層迭迭的空間結構,但僅僅維持了三息就轟然崩塌,消失不見。
“還是不夠穩定。”
江殊喃喃自語,並不氣餒,繼續嘗試。
七日後,他已經能在周身形成穩定的空間褶皺,將攻擊導入其他空間維度。
這種防禦手段比單純的空間屏障高明數倍。
一個月過去,洞府內的空間已經變得詭異莫測。
有時茶杯會突然出現在三丈外,有時江殊的身影會同時出現在三個位置。
這不是幻術,而是將自身投影到多重空間夾層的妙用。
“這便是空間鏡像了,我隱約覺得這是一門極強的術,卻是尋不到要領,一時半會想不出應當怎樣使用。”
江殊低語,七個身影同時歸位,融合成唯一的本體。
他繼續盤坐在地,身後法則本源好似銀蛇一般在舞動。
“洛尊者在空間法則上的理解,雖然是有些弱於虛空尊者。空間隨筆上的一些精妙處,也遠遠比不過《大虛空心經》。但空間法則,何其深奧,即便是最頂尖的尊者,都不敢說儘數領悟。”
“虛空尊者對空間法則的理解再強,也有一些地方有薄弱之處,比如洛尊者領悟的這處……”
隨著江殊對空間法則的越來越理解,他逐漸將《大虛空心經》和空間隨筆,都融入到自身的思想之中。
“空間與時間,或如布帛之經緯。”
“吾曾見遠古遺跡記載,有至強者可凍結虛空,使萬物凝滯。”
“然此非時間法則,而是將空間壓縮至極致,令一切運動近乎停滯。”
“洛尊者這幾段雖然並沒有明說,但卻說出了時間法則,可以從空間法則的這一處,延伸過去。是未來成聖的一條明路。”
“當然,具體可不可行,還要實際修煉了才可得知。”
江殊看到此處,愈發感覺有道理,若有所思。
他開始嘗試著將空間密度提升到極限,周身一尺內的塵埃果然變得緩慢飄落。
這並非真正的時間停滯,而是空間被壓縮後,物質運動被強行延緩的假象。
但這樣對空間法則的掌控,顯然不是他這般境界能做到的。
饒是他竭儘全力,也隻是撐過了一兩個呼吸而已。
“果然,時間法則不是現在的我能觸及的。”
“但是能夠做到這一點,就說明我距離徹底參悟空間法則,踏入尊者境界已經不遠了。”
江殊搖頭,不再深究。
山中無甲子,轉瞬間又是幾個月時間一閃而過。
當最後一縷空間道韻融入丹田,江殊緩緩睜眼。
他的境界雖未突破至忘界境,但對空間法則的掌控已遠超尋常第十境修士。
洞府外,禦天茗眸子之中閃爍的靈魂之火微微搖曳,顯然已等候多時。
“殿下出關了。”
江殊剛一結束閉關,禦天茗立馬便能夠感知到,從修行狀態中脫離出來,站在江殊麵前,恭敬行禮。
“你受傷了?”
江殊目光落在她左臂的黑色繃帶上,麵上有些不太好看。
他在閉關的時候,可沒看見禦天茗的臂膀上有什麼傷勢。
“小事。”
禦天茗擺了擺手,並不在意,隨即神色凝重地說道,
“殿下,外麵出大事了。”
禦天茗生性冷淡,即便是麵對風雲天驕這般傳奇人物也是不假辭色,隻有麵對江殊的時候才會有些靈動的表。
江殊一看其表情,便知曉外麵發生的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簡單。
“說來聽聽。”
禦天茗聞言,隻是取出一枚記憶水晶激活,光影中浮現出各大星域的景象。
無數修士聚集在廣場、山門處,群情激憤。
“殿下,此乃尊者強行突破深空海束縛,送進來的東西。”
洛尊者乃是第十一境忘界境後期的大能者,一身本身神秘莫測,即便是在尊者境都能夠算得上是高手。
可是即便是這種境界實力,想要強行撕碎深空海並不穩定的空間,並將這東西送到江殊的手中,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
莫不是外界出事了?
江殊不再猶豫,借過那一枚記憶水晶,畫麵正好切換至冥無涯立於高台,身後懸浮著虛空之眼的投影影像,並對著成千上萬名旁觀者大聲呼喊。
“證據確鑿!江殊與風雲天驕、機械母體早有勾結!”
“他們利用空間之心設下大陣,坑殺上千天才,抽取血脈道韻,妄圖直接成尊!”
畫麵中,成片屍體被擺放在祭壇上,每具胸口都有三角印記。
與黑袍人在虛空之眼布置的陷阱如出一轍。
記憶水晶投射的光影在靜默之淵的黑暗中搖曳,冥無涯那張蒼白如屍的麵容被放大到極致。
他站在高台上,身後懸浮著虛空之眼的投影,那些被刻意截取的畫麵中,江殊與風雲天驕的身影若隱若現。
“諸位請看!”
冥無涯的聲音通過記憶水晶傳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這些屍體上的三角印記,正是機械族特有的標記!而江殊與風雲天驕,恰好在事發前與機械母體密會!“
畫麵切換,顯示出幾段被篡改過的影像。
江殊與風雲天驕站在機械母體身側,三人似乎在商議什麼。
影像模糊不清,但足以讓人產生聯想。
禦天茗在接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來到江殊身邊,因此也是第一次看到此處蛇瞳微微收縮:“這影像絕對是被動了手腳!”
江殊麵無表情地捏碎記憶水晶,銀藍色的碎屑從指縫間簌簌落下。
他早已看穿這一切。
冥無涯就是黑袍人的棋子,這盆臟水潑得恰到好處。
其實這段影像是真的,乃是風雲天驕被機械母體困在空間褶皺之中,自己前去救援時候的對峙。
這段影響妙就妙在時間的選擇上,幾個人之間的交流因為空間的扭曲而模糊不清,隻能看到幾個人身處空間褶皺之中說著什麼,這份影像即便是機械母體來了也找不出破綻,放在外界自然便是鐵證。
“殿下,現在外界已經鬨翻了天。”
禦天茗垂著頭,看向江殊,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