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九霄的眼中寒光閃爍,如同最鋒利的刀鋒。
“其汙染源,就像是你所說的那樣,與戰神圖錄異變、古道核心所見祭壇之力,甚至更早青銅古道記憶被竊之事,同出一脈!”
江殊心頭巨震,終於確認了那最深的疑慮。
所有看似獨立的詭異事件,背後果然纏繞著同一根惡毒的黑線!
而這一根黑線直接連接著戰盟的命脈祖地,連帶著將戰盟的整個核心地區,乃至於戰魂古道全都串聯了起來,還好沒出什麼太大的事情。
戰九霄的聲音越發低沉,蘊含著風暴來臨前的平靜。
“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那種地步,已經不是尊者境界能夠妥善解決的了,因此我請動一位聖人親自出動,借守護大陣之力強渡星海阻隔,將近祖地之中,修補空間!”
聖人真身降臨!
江殊心頭又是一凜。
聖人屬於星墟之界的最強者,一舉一動都牽連著所有人的目光,非生死存亡不得離開核心星域,此番竟出動真身前往祖地,足見情況之危急,遠超江殊心中所想。
“然而那盤踞在核心的汙穢,狡猾詭譎遠超預期。”
“它已不再是簡單的能量逸散或異種侵蝕,更像是一種擁有意誌,對一切秩序與生機的極端憎惡之物。”
“這和你們在古戰場小世界胚胎中所感受的世界惡意,相差不大,其中本質更是一模一樣,因此可以確定,這兩者同出一脈。”
戰九霄攤開右手手掌,掌心之中,一點細微得幾乎看不見的黑色晶屑靜靜地懸浮著,它本身毫無氣息,卻散發著一股令生靈本能厭惡、神魂都感覺顫栗的恐怖邪意,仿佛看久了連目光都會被其汙染。
“此乃強行淨化一處主要汙染節點後殘存的渣滓。”
“即便是這等微末,其蘊含的惡念,也足以讓第十境以下修士瞬間癲狂入魔!”
江殊緊盯著那點黑色晶屑,隱藏在他血肉之下的骨鏽詛咒紋路似乎都隱隱躁動了一下。
他親身感受過那份汙穢對造化本源的汙染之力,深知其可怕。
戰九霄收攏手掌,捏碎了那點晶屑,指縫間逸散出最後一絲令空間都微微扭曲的黑煙,他的麵容冷硬如鐵。
“那一戰異常凶險,已經不是單純的鬥法。”
“祖地核心,空間規則已被扭曲成充滿惡毒陷阱的泥沼,我等必須步步為營,既要抵擋層出不窮,由汙穢怨氣直接凝聚的介乎虛實之間且悍不畏死的黑暗孽物,更要時刻對抗那盤踞在汙染源頭的無形惡念對神魂的侵蝕。”
“更要命的是我們需顧及祖地本身的穩固!”
“那盤踞的核心汙穢,如同紮根祖地的毒瘤,若將其暴力徹底拔除,必定會危及祖地本源,甚至可能觸發不可預料的連鎖崩潰!”
“此消彼長之下,縱然有聖人本體出現,加之我等在場,也是艱難鏖戰!”
江殊可以想象那副景象。
一位縱橫星海的聖人至強者,加之好幾位尊者巔峰境界的強者,在神聖祖地化身的汙穢戰場上,與看不見的惡念和源源不斷的黑暗孽物搏殺,處處掣肘,步步維艱。
那是遠超普通力量對抗的神魂與意誌層麵的慘烈消耗戰。
難怪戰九霄會消失數日,這可以說是傾儘了戰盟最高戰力的一次隱秘會戰!
“最終,我等以秘法借引祖地殘餘戰魂之力為引,布下荒古淨滅神爐大陣,集中煌煌聖威,以犧牲祖地一處核心區域穩定為代價,強行煉化了那處汙染節點九成九的本體。”
“此役之後,雖說祖地核心根基受損,但是靈光重燃,隻需百年時間即可回到本源的狀態。
“隻可惜那汙染源頭的主腦與近半汙穢精華卻如滑不留手的泥鰍,在神爐陣徹底成型的最後一刹,遁入祖地更深層次,與星海本源交迭的虛無夾縫!”
戰九霄的聲音充滿了冰冷的怒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挫敗。
他不僅僅是在對江殊說,也是對在偷聽的戰風和戰雲兩兄妹訴說。
他們身為自己的接班人,這種事情早晚都要知道,而今事態基本穩定,戰九霄也不擔心他們聽到此事之後自亂陣腳,於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它們逃了!”
“雖被我等重創打散本源,化作無數細碎流竄的汙染流質,但其惡念未絕,如同瘟疫源頭,依然在虛無夾縫中潛行匿藏,伺機汲取著散逸的戰魂餘燼與星海負麵能量恢複。”
“更可怕的是,這些逃脫的碎片帶有極強的感染性,一旦被它們成功逃入其他能量節點或附身生靈,後果不堪設想。”
江殊瞬間明白了為何戰盟核心區域如臨大敵,戒備森嚴到了極點。
連聖人都未能一舉剿滅的存在,其殘骸逃逸,猶如將一顆顆蘊含著毀滅病毒的種子撒向四方。
難怪星辰令牌會暫時失效,是為了徹底隔絕任何可能的信息外泄和能量波動,防止那些逃脫的汙染流質利用這些漏洞。
難怪連戰盟其他天才口中在戰盟之中身居高位的那些長輩都不知曉此事。
這等關乎祖地根基存亡、甚至可能威脅整個星域安危的最高機密,確實不能輕易宣之於口。
任何勢力,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像戰盟這種萬古大勢力了,附庸的勢力盤根錯節。
若是消息泄露,不知外界有多少相關的勢力,隨之而有變動。
這是戰盟,所接受不了的。
“而今祖地外圍入口已然徹底封閉,由兩位聖人留下部分力量協同鎮守,監視夾縫波動,防止其反撲或逃逸更多。”
戰九霄的聲音頓了頓,目光投向遠方,仿佛穿透了禁地的重重壁壘。
“同時紫翎也在帶著人清理已經逃逸的碎片,確保星海安寧的責任,並未鬆懈。”
“此事危險詭譎,極重潛行追蹤與對汙穢氣息的敏銳感知,非心智堅韌,手段特異者不能勝任。”
紫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