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玄螭慘白的臉上因激動而泛起一絲病態的潮紅。
那三個誘餌果然成功吸引了盤海城的注意,甚至很可能逼得那位殺神親自動手了!
劇烈的能量波動是讓他逃出這個地方最好的掩護,也是他自己規劃的唯一活路。
他強忍著因逃遁帶來的劇痛和識海撕裂般的虛弱,身形如一道幽暗的流光,從陰影中疾射而出。
他的目標正是前方那散發著柔和空間波動的傳送塔核心控製節點。
隻要激活預設的坐標,就能瞬間跳躍到妖域深處預留的安全點,徹底脫離這座由江殊掌控的死亡之城。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傳送核心那溫潤的光芒在眼前放大,幾乎觸手可及。
生的希望從未如此真切,逃離這座修羅場,擺脫那個恐怖人族的陰影,近在咫尺!
“成了!”
這個念頭如同火焰般在他即將枯竭的心神中轟然燃起,一股絕處逢生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所有恐懼和痛苦。
江殊的名聲實在是太大,就連在自己心目中好似天神的玄溟妖尊都在他手中吃了大虧,玄螭現在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逃出去!
可是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那冰冷又蘊含生機的陣盤晶石表麵時,空間毫無征兆地凝固了。
周圍的一切瞬間被凍入了萬載玄冰,前一瞬的極速衝刺,下一瞬便化作了徹底的靜止。
玄螭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尊鑲嵌在琥珀裡的蟲子,連一根手指,甚至眼皮都無法眨動。
那近在咫尺的傳送光芒,此刻卻遙不可及。
緊接著,一隻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掌,如同從凝固的空氣中剝離出來,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視線前方,不容抗拒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冰冷,堅硬,帶著一種足以捏碎星辰的力量感。
窒息感瞬間扼住了玄螭的喉嚨和所有思維。
他眼珠幾乎要爆裂出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隻手的主人。
他就那樣平靜地站在傳送光芒之前,仿佛早已等候多時。
一身玄青色的盤海城主袍服纖塵不染,麵容年輕卻沉靜得如同深潭古井,隻有那雙深邃如星海的眸子倒映著他此刻扭曲驚駭的臉孔,平靜之下是絕對主宰的冷酷。
江殊!
他不是應該在亂礁灘,在那劇烈的能量風暴中心嗎?!
巨大的恐懼像無數冰針,瞬間刺穿了玄螭剛剛燃起的狂喜和生機,將他所有的僥幸和希望徹底粉碎。
冰冷的絕望像潮水般將他吞沒,四肢百骸都凍得失去了知覺。
他知道自己完了,自己精心布置的逃生計劃,在這個人麵前,就像一個可笑至極的孩童把戲。
江殊扼著他喉嚨的手並沒有立刻發力,而是就那樣將他像捏小雞一樣提起,雙腳離地,懸在半空。
窒息感讓玄螭的臉色由潮紅迅速轉為可怕的青紫。
“想逃?”
江殊開口了,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沒有一絲煙火氣,卻讓玄螭渾身如墜冰窟。
“這盤海城的地皮都沒踩熱乎,你就急著上路?”
玄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掙紮聲,涎水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溢出,眼珠因為充血和恐懼布滿了血絲。
道尊……這就是道尊之威!
他這妖君,就仿佛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兒童。
連一點點的反抗之力都沒有!
“砰!”
玄螭感覺自己像破麻袋一樣被砸在旁邊的石壁上,劇痛傳遍全身,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他蜷縮在地上劇烈地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灼燒肺腑的劇痛,狼狽得像一條垂死的野狗。
江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目光不含絲毫憐憫,隻有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味。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江殊的聲音依舊平穩,卻清晰地傳入玄螭模糊的腦海中。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玄螭的身體猛地一僵,求生本能讓他努力抬起頭,眼神混亂而希冀地看向那個決定他生死的身影。
“第一。”
江殊伸出左手食指,指尖沒有任何光芒,卻讓玄螭感到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寒意。
“我用靈魂大道強行翻檢你的識海。”
“你應該知道被靈魂大道搜魂的後果,輕則靈智儘毀,一身妖君修為儘數散去。或者更加直接,魂飛魄散,正好清淨。”
靈魂大道,強行搜魂!
這幾個詞如同重錘砸在玄螭心頭。
他親眼見過族中長老以這般手段對待人族的修士,其淒慘下場,比最凶殘的刑訊更令人絕望。
那不僅是死亡,是比死亡更永恒的深淵!
“第二。”
江殊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語氣沒有任何變化。
“把你知道的,關於妖曦的事,一五一十說給我聽。”
“若是我覺得有用,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爬回你的妖域去。”
“生路……”
這兩個字在絕望的深淵中投下了一縷微光,聽到這話,玄螭有些渙散的眼神瞬間凝聚了一瞬。
隻要江殊肯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回到妖域,哪怕根基受損,也總有保著一條命,未來,甚至還有渺茫希望繼續修行更進一步!
自己昔日與玄溟妖尊,也有過聯係。
若是將此地的情報上傳過去,或許還能引得玄溟妖尊的注意。
江殊……這等存在,應當不至於誆騙自己吧。
畢竟,若是真的需要,以江殊的修為,早就可以直接搜魂自己了。
腦海中思緒直接轉過,玄螭深吸一口氣。
在道尊眼裡,自己這樣的存在,就如同螻蟻。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江殊,這名太玄道尊,才會對自己如此不在意吧。
自己的生死,對大局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這太玄道尊,要的是精準的情報。
沒有任何的猶豫下去,玄螭直接選擇了自我說服。
“我說!”
玄螭嘶啞地喊道,聲音因為恐懼和劇痛而扭曲變形,帶著劫後餘生般的急迫。
“大人,我選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