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君且上無雙閣!
幾人走下二樓,卻聽一陣淒厲的警報聲響起,外麵燈光閃爍,足足來了十多輛車,一隊隊警員來勢洶洶把明月樓圍得水泄不通。除開手持盾牌警棍強光電筒之外,赫然有二十來名荷槍實彈的特警。
一位中年警官拿著高音喇叭在聲嘶力竭地大聲吼叫著“裡麵的人聽著,我們是白水市特警支隊,你們被包圍了,立刻出來接受檢查”
王國榮嘿嘿冷笑,推門而出,向對麵大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們烏土刑偵大隊抓兩個逃犯而已,兄弟單位竟然出動這麼大的陣仗來協助工作,令人感動啊!”
說話間,他神色肅穆地對蹲在地上端著半自動保持著射擊姿勢的一排特警說道“你們記住,你們手裡的槍是用來保家衛國除暴安良,不是用來對著你的戰友的”
說著他渾不在意地手呈鶴形,向著前方一點,四周空氣仿佛被抽空一般產生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然後,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離他最近的一名特警手裡的槍仿佛長了翅膀不翼而飛,落到了他手中。
隻見王國榮十指翻飛,一陣稀裡嘩啦,好端端的一柄半自動被他拆成一個個零件散落在地,用時絕對不超過二十秒。
一陣抽冷氣的聲音響起,所有警員,包括指揮員沒有誰敢輕舉妄動,隻有王國榮憤懣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去老遠
“想不到啊,有一天我王國榮竟然會被自己的同行用槍指著胸口,不知道誰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王國榮三個字出口,仿佛在裝滿滾油的鍋裡倒入一杯水,幾乎所有的警員無法保持平靜,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那一排蹲在地上荷槍實彈的特警,不約而同地垂下了槍口。
在整個林省警界,王國榮的大名無人不知誰人不曉,因為他就是活著的傳奇。
參加過兩次自衛戰役立過三個一等功九個二等功的大英雄;拒絕了雙木市的高級職位,甘願留在家鄉擔任一名普普通通的刑偵大隊長,嗯,正處級的縣刑偵大隊長,整個林省獨一份!
當然,於老王而言,這些虛名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王國榮這三個字,在烏土甚至林省老百姓的眼中象征著正義光明,他的英雄事跡廣為流傳,儼然是老百姓心目中的保護神。
幾十米外的一輛警車打開了,一尊肥胖的身軀急匆地一路小跑而來,正是本次行動的總指揮,一直端坐車裡壓陣的蘇支隊長。
他大老遠主動伸出雙手,氣喘籲籲,嘴裡連連道歉“王隊,王隊,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對不住,對不住”
緊跟著他的駕駛員大為佩服,蘇隊鐵定是學過川劇裡的變臉絕活。剛才冷若冰霜生人勿近,一轉眼竟然可以變得和藹可親熱情洋溢。
王國榮蜻蜓點水般與蘇隊沾了一下手,然後丟開仿佛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的蘇隊先後做了兩件事。
首先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用了四十秒左右時間把被他拆掉的半自動組裝完整,交還給被他奪走槍支的小武警手裡。拍拍對方的肩頭,語氣溫和地“對不住了,以後勤學苦練,保護好自己的槍,才能保護人民百姓”
小戰士點頭如搗蒜,眼神熾熱地注視著偶像一瞬不瞬,見王國榮轉身要走,忍不住問了一句“王大隊,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功夫?”
王國榮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然後從兜裡掏出一樣東西,隻見他右手呈鶴形對著小戰士的方向輕點,那件物事緩緩地飛過去,恰好落入小戰士手心裡。
“小兄弟,對不住,師門秘技不可輕易外傳。這枚徽章是當年從南邊猴子特工那兒繳獲的紀念品,今天送給你了。記住,身為軍人的職責是保家衛國守護黎民,千萬不要黑白不分助紂為虐”
說完,他丟下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蘇隊不顧,健步如飛走到被其他保安抬到一旁蜷縮成一團,一動不能動的楊偉身旁。在楊偉腰間輕踢一腳,解開他被封的穴道,丟下一句‘好自為之’,然後,沒搭理蘇隊的熱情挽留,一行數人上了吉普車揚長而去
等到王國榮等離開,幾乎在場所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在外圍望風的老趙這老小子甚至腿杆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過也沒有誰笑話他,老王給人的壓力太大了。這時候一位年紀較大的乾警嘴裡念叨道“天高我為雄,烏土王國榮!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哇”
正好那位被老王奪槍還槍的小戰士經過身邊聽到耳裡,已經化身老王迷弟的小戰士連忙追問,然後好為人師的老乾警開始給他講古了。
“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流竄七八個省,作案二十多起,殺人無數的王氏兄弟被老王當場擊殺一人,生擒一人。然後當時在我們林省當一把手的何海文親自接見表彰他,聽到老王光榮事跡介紹後脫口而出這句話“天高我為雄,烏土王國榮””
“何海文?”小戰士驚呆了。他手指向上一指,囁囁諾諾地“難道是儲君?”
老乾警微微點頭笑而無語。小戰士望著王國榮等人消失的方向,即便高原夜風清冷也擋不住壯懷激烈熱血澎湃,他嘴裡喃喃自語著,握緊了手中的鋼槍。
另一邊,在龍飛集團寬敞豪華約莫兩百多平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張青龍收到了負責海狸鼠公司銷售業務的張金順張經理帶來的最新消息,驚得嘴裡的古巴雪茄掉落在地也沒有在意。
“我擦,那家夥就是王國榮?”張大老板倒吸一口冷氣
“難怪小偉在他手底也走不了兩招”
他輕拍腦袋無比慶幸地“幸虧管氏兩兄弟跑了,沒有被他抓到,不然鐵定要惹大麻煩。還有,難怪剛才請不動遊局派人,看來那老小子早就收到風聲了”
張金順是外省人,名牌大學生,算是張大老板引進的管理人才,對白水這邊的人情世故還不太了解。他不解地問道
“張總,姓王的雖然身手高明,但是不過是一個縣級刑偵大隊隊長而已,怎麼這麼豪橫,不僅不給您麵子,連蘇隊都鎮不住他,反而對他客客氣氣點頭哈腰,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何方神聖?嘿嘿”
俗話說,抬高了對手或者敵人,肯定不會貶低自己,混了二十多年社會的張青龍自然深諳此道。
他開始給初出茅廬的張金順普及一些未知領域知識。當然,效果杠杠的,從張金順張得大大的可以塞得進一個完整的鴨蛋的嘴巴就可以想像震撼程度。
通往隔壁省的貨運火車上,某一節運送活牛的車廂裡,刀疤臉管言德在向大哥抱怨道
“我滴哥,大晚上的你非要跑,你說我們暴露了逃跑也就算了,但是放著好好的客車不坐,偷偷來坐這雞兒運牛車,你妹,牛屎味好濃啊”
刀疤臉又接著憤憤不平地“以你的身手怕個毛啊,真是雷子追上來了,乾就完了。哼,成天東躲西藏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家夥正在吐槽呢,一頭黃牛寬大的舌頭舔上了他的臉,弄了一臉黏糊糊的口水,把他惡心得夠嗆,連連躲避不及。
這一幕把心事重重的老大管言國逗樂了,心情舒暢了許多。他耐心解釋道“嘿,你以為哥哥我牛逼很,小夥,你曉不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接下來他給不知情的刀疤講述了之前在明月樓的遭遇。
“小夥,你哥我就像一隻落入虎口的小羊羔,一動不敢動。說起來也是運氣好,虧得對方不曉得我們做過的事情,不然絕對十死無生”
管言國連連搖頭感歎不已“嘖嘖嘖,看起來那女的年紀也不大,應該沒有超過二十五歲,卻厲害到這種程度,真是嚇死人了”
管言德始終是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好奇地問道“唉吆我滴哥,真這麼厲害?那麼,有沒有王國榮牛逼?”
管言國思忖了一會兒後緩緩搖頭道“不曉得,沒有和王國榮會過麵,再說了,跟老王會過麵的要麼一命嗚呼,要麼牢底坐穿,我可不想見那個黑麵神”
管言國緊了緊身上的包裹,說道“到時候我們弟兄兩個跑到港島去把這個玩意賣了,以後吃香喝辣享受花花世界,誰踏馬的在這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地方窩著喲”
管言德一雙金魚眼裡麵冒出猥瑣至極的神情,聽大哥吹噓起傳說中的蘭桂坊、缽蘭街的盛況,一時間也不覺得牛屎臭了。
哢嚓哢嚓哢嚓,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音仿佛無窮無儘,滾滾向前,把猶如喪家之犬的哥倆帶往異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