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沒好氣地接過短匕,瞪眼道“怎地如此不聽話呢”樂水滿頭大汗,頓時神色央央,一步三回頭地玩石廟走去。
山脊呈一個弧形,但主要是南北走向,不知是地質變動或是海風的原因,西山朝陽的一麵更為陡峭,地表以石頭為主,植被多為低矮的灌木,這讓西山成為沈家堡的天然屏障。
站在山頂西望,山下亦是起伏的山丘,不過要矮上許多,樹木雜生,鬱鬱蔥蔥,果然翻過山頂,就是不同的世界。
山穀中,以榆錢兒樹最為繁茂,據說榆錢兒樹最高的地方,肥田石也最多,也不知有沒有科學依據。
楊波發現在一處山穀裡,在榆錢兒樹和落葉鬆掩映之間,隱約可見一座石頭房子,不過楊波並不打算前往,隻是把它當作地標,可在回程是參照,以免迷路。
楊波看準一個長滿榆錢兒樹的小山坡,決定前往,下得山脊,楊波吃驚地發現身在一個鬆樹林裡,原先的那個山坡已經看不到了。
楊波在山頂注意到這片鬆樹林,他隻要找到一個緩坡,便能沿著山坡登上高處,以弄清方位。不料轉了好幾圈,似乎有回到了原點,楊波心道糟了,可能迷失了方向。
遠處傳來幾聲尖銳的鳥鳴,楊波不由精神一振,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四周除了枝葉擺動的悉悉索索之聲,再無彆的動靜,一陣風吹來,楊波似乎覺察到些許異常,卻又說不出是什麼。
楊波神色緊張起來,不由伸手摸了摸腰間的左輪手槍,每走一步,都仔細觀察,生怕踏入獵人預先設好的陷阱。
穀口近在咫尺,可惜楊波看不到。
沿著穀口去向西南,一對父子獵戶正趴在一塊巨石後麵的在草叢中,巨石左側是他們精心設置的陷阱,右側是條小溪的轉彎處。
兩人正緊張地觀察這對麵山坡上的動靜。
這兩日,山裡麵在鬨黑熊,已經有幾個老獵戶受傷,一個叫石娃子的年輕獵戶不幸被黑熊咬死,屍首都沒能拉回來。
膽小的山民已經不敢進山打獵了,但偏偏也有膽兒大的,何老金就是其中之一,他是遠近聞名的老獵戶,兒子何起風又生得身高馬大,又得何老金遺傳,也出奇的膽大。
彆的獵戶深山打獵,都搭夥結伴,他們父子卻藝高人膽大,從來都是父子倆單獨行動,每次進山,都有不小的收獲。
饒是如此,何家父子也架不住層層盤剝,現在的苛捐雜稅,多得數不清,打回來的獵獲大半要上繳,加之父子倆隻善打獵,不事耕種,日子也隻能說勉強過得去。
“爹,是它嗎?要不我出去吼一嗓子,招它過來。”何起風心裡著急,小聲問他爹何老金。
何老金促聲教訓兒子何起風道“再等等,你就守在石頭後麵,哪也彆去,我去招呼他,聽見沒?”
何老金見一顆樹正劇烈地搖晃,樹葉刮擦的聲音清晰可聞,必定是那黑熊,它正撓癢癢呢,又過了一陣,透過樹叢的間隙,已經隱隱見到黑色的影子。
黑熊是有靈性的大型動物,有時非常狡猾,最好是讓它自己發現這邊有人,不到萬不得已,何老金不想主動刺激它。
大概是風向的原因,也怪何老金下陷阱的地方太過刁鑽,黑熊並沒有發現這邊有人,撓癢之後,似又慢騰騰地往密林裡麵去了。
那邊正是楊波被困守的地方。
王老金立刻閃出,繞過陷阱,大聲吆喝一聲“啊嗬”
鬆林裡的黑熊聽到人聲,果斷掉頭,走出密林,何老金假裝黑熊不存在,漫不經心地回到巨石後麵站著,並沒有躲藏起來,鎮定地看著黑熊,等待黑熊的進一步行動。
“吼”黑熊生長脖子,大吼一聲闖了過來,直到巨石前麵十步開外,卻停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不住地擺頭,逡巡張望,就是不肯往前一步。
何起風藏在巨石下麵,見黑熊久久不肯過來,實在耐不住性子,便忽地站起來,大聲吆喝起來,何老金阻止不及。
黑熊也許在想,這特麼是要二打一呀,這不明擺著欺負熊麼?
不管什麼原因,黑熊被激怒了,猛地揚起巨大的頭顱,一個熊撲,就衝了上來。
陷阱是精心設計的,不出意外,隻要黑熊展開攻擊,它必然經過陷阱。踏上去,就會掉進陷阱任人宰割,這是何老金的高明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