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有生意做,好,據說北邊遭了雪災,海州已出現大撥的流民,人手沒有問題,要多少有多少,橫豎都是你楊波給銀子。”季順嗬嗬笑道,一邊從懷裡掏出一片紙,“正尋思找你來,你先看看這個賬單。”
楊波接過細看,賬單密密麻麻列著不少開支款項,建圍牆,修房屋,工人,護院家兵,甚至還有老媽子的一應支出,不一而足,當然多數都是計劃開支,算下來,這頭個月竟要耗去近三百兩的開支,楊波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這些都由我來支付?”
“新鮮,大家為你石廟做事,不是你付,誰付?”季順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又用手指著羅漢,說道“除了我,這些人等,每個月的薪資本月起都在石廟支取,是不是鴨梨山大啊,哈哈哈。”
楊波瞥了一眼緊緊跟隨季順的羅漢,他此時似也樂不可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脫口道“羅漢,你去鐵匠鋪找甘鐵匠,讓他立刻到石廟來。”
“公子,我馬上安排人去叫。”羅漢聞言,收斂了笑容,拱手答道。
“沒聽見我說話?我讓你親自去請甘鐵匠。”楊波緊盯著羅漢,冷聲道。
羅漢一楞,轉眼看著季順,季順卻不廢話,掄起手中的皮鞭,劈頭抽去,罵道“公子的話就是我的命令,磨蹭什麼,還不快去。”當然鞭稍隻差毫厘,並沒有抽中,羅漢趕緊閃身離去,一邊迭聲道“小的遵命,小的遵命。”
季順笑著拍了拍楊波的肩頭,說道“本該如此,婆婆媽媽的能成什麼事?”
楊波想起尤素卿似乎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而正是尤素卿殺了季順的兒子季斯賢,一時讓楊波覺得此事不和常理,詭異得緊。
楊波晃晃手裡的紙頭,臉色難看,苦笑道“還好,我不用付季叔的工錢。”
“小子,你的翅膀還嫩著呢”說話間,季順又湊近一步,低聲說道,“沈家堡隻有一個東家,那就是沈東家。”說完,踏雪而去。
楊波內心感到一陣憋屈,抬腳猛踢腳下的積雪,奈何積雪也沒那麼深,被踢的雪塊,沒飛出多遠,便堪堪落下,反倒褲腳被濺上不少泥水。
楊波悶悶不樂,回到馬道長的房間,坐下,拿起鉛筆在一張白紙上塗抹起來,他要在這裡等甘鐵匠。
馬道長的秘笈裡有雷汞的製備方法的詳細說明,關鍵是濃硝酸,其他材料倒是垂手可得,楊波曾在實驗室裡翻箱倒櫃,並沒有找到雷汞的成品,硝酸倒是有些庫存,短時間內製備少量雷汞倒是可能的。
他手上的左輪手槍可一次裝彈六枚,但這種槍,射程有限,還不到二十步,用來打仗顯然不行,楊波更想做的是擊發式後裝彈的長火銃。如甘鐵匠能在短期之內打出十幾隻,區區鄭家,在這種有著好幾代代差的火器麵前,又何足掛齒?
不過,顯然甘鐵匠即便能打,也不可能很快完成,而楊波按照沈繼之的安排,月底還要和沈燕青一道乘船南下,時間上肯定來不及。
獵戶們的裝備,楊波倒是見識過,不過是些柴刀,獵叉,弓箭什麼的,這些民間的東西,當然不如軍中的裝備得力,也許可以讓甘鐵匠打製一些長刀備著,總比獵戶子用的柴刀要強上不少。
楊波心裡想著,手上用鉛筆不停地畫著草樣,這時候羅漢帶著甘鐵匠回來了。
羅漢這次恭敬了不少,說到底他被沈繼之硬塞到石廟來,也不是他的錯,楊波把甘鐵匠讓進屋,也沒再甩臉子給羅漢,溫言道“羅漢,既然大家都在石廟這一條船上,回去你和兄弟講清楚,隻要大家一心為石廟,我楊波絕不會虧待大家。”
羅漢迭聲道“公子放心,羅漢既然拿著公子的銀錢,自然跟公子勁往一處使,絕無二話。”羅漢諾諾離去。
未等楊波說話,甘薪先開了口,“公子啊,您就是不找俺,俺今日也得來你。”楊波聞言,哦了一聲,甘薪接著說道“昨晚得月樓的俎掌櫃來找俺,說是得月樓也要定做二十架火鍋,俺尋思這事兒得公子您做主啊,那火鍋是您的心血啊。”
楊波笑道“這是好事啊,有訂單你就做,我這裡也有好消息,倚紅樓也要做不少呢。”
甘薪聞言,神色有些局促,期期艾艾地說道“公子,俺就是想說這個五五分成,可否哎呀,俺嘴笨,還是公子給俺個章程,俺照做就是咧。”
楊波倒是沒想在鐵鍋上也大撈一筆,事實上也撈不著,火鍋外型簡單,很快就會有人仿造,楊波的利潤來源是固體酒精。
楊波忙道“不用不用,你自己做便是,不存在什麼分成,今日請你來,是為了另外一件事。”楊波把畫出來的草樣遞給甘薪,問道“這個,你能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