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啾啾”
一隻不知名的海鳥掠過高聳的桅杆,清脆的鳥鳴,喚醒了黎明。
涼風習習,東方晨曦初現,遠處海天一色。
沈燕青一早便把楊波叫起,今日便要教他練習刀法。
“我先演示一遍,然後你跟著一招一式地學。”沈燕青板著俏臉,顯然對楊波早起磨磨蹭蹭,很不滿。
這是在首桅杆下麵,瞭望哨在前麵,甲板建築在後麵,這裡比較空曠。
沈燕青靜靜佇立,一把長刀在手,刀鋒寒光四射,幾息之後,手腕輕抖,做了起手式,緩若遊雲。
突然身形扭轉,一瞬間一把刀像是變成幾把刀,繼而一陣風起,呼呼有聲,身形仿佛籠罩在一團光影之中。
嗨,一聲嬌喝。
沈燕青單腳點地,飛身而起,刹那間,刀尖在極小的角度範圍內,幻化出萬千光點,直取楊波的咽喉。
翩若驚鴻,動若脫兔,快似閃電。
楊波一聲驚叫,倉皇地往後躲,卻見沈燕青手腕輕轉,一個漂亮的刀花,長刀已經豎在胸前,刀法便演完了。
“剛剛是最後一招,追星摘月。”沈燕青臉紅撲撲的,氣喘微微,顯然耍完這套刀法,她的體力消耗也是不小。
楊波下巴都驚掉了,尷尬地撿了起來,吃吃道“青兒,我見你砍人,也就手起刀落那麼一下,原來還有這麼多路數啊。”
“你把這刀法練熟了,無論手裡有沒有刀,出手便是招,對付幾個小毛賊,有何難哉。”沈燕青瞟了一眼楊波,抖抖手中刀,說道“來吧,今日便是一個字,刺。”
沈燕青著的是青色綢布便裝,短衣襟,下麵是直筒褲,褲腳塞在皂靴裡,看著像燈籠褲。
沈燕青在前麵演示,背對著楊波,把招式拆開來,一點一點的講解,用的是慢動作。
綢布又輕又薄,海風一吹,裹得緊緊的,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山高水低,優美的曲線,成熟的形狀,撩人得很。
身形不斷轉換,時而滿月,時而半月,甚至還能往下看,往下看,隻見兩個波峰,沒有波穀,隻有幽深的一道溝。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都是美到極致,楊波的眼神在風中淩亂了。
“你來一遍。”沈燕青停下來,示意道。
楊波的動作雜亂,毫無章法,即便是慢動作,他都沒看清,他的視線被嚴重乾擾了。
沈燕青蹙眉,很不耐煩,走到楊波身後,伸手握住楊波的手腕,糾正他的動作。
楊波也聽明白了,練刀眼神要盯著刀尖,不能有絲毫遊移,但訣竅在腳下,下盤的輾轉騰挪才是關鍵所在。
這樣一來,沈燕青還要糾正他下盤的動作,兩人看起來像是在跳探戈。
這種情景之下,難免有身體的觸碰,不經意的一碰,便是一次觸電,酥酥麻麻的,很舒服的感覺,全方位的觸碰,基本就是短路了,楊波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銷魂是銷魂,就是憋得難受。
楊小波怒了,狀如怒蛙,一個人玩蹺蹺板的遊戲,很好玩麼?
人說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屁話啊,楊波突然覺得好累。
“青兒,我也來。”穆英及時出現了,手裡也拿了一把刀,刀在她手裡,就像是拎著一條蛇,“人家將來一個人在南京,也要學些功夫防身嘛。”
穆英的聲音好嬌氣,一邊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沈燕青。
沈燕青說道“好啊,楊波笨死了,半天都教不會一個動作,你先學會,咱們也羞臊羞臊他。”
穆英見沈燕青答應下來,頓時雀躍,拎著刀走到楊波近前,懷裡揣著的,似乎甚少束縛,兩隻兔子在那裡撲騰。
在世間,自有山比此山更高
楊波耳邊響起這樣的歌聲,腦子裡出現幻覺,他見到四隻倒扣的玉碗,裡麵都是他愛吃的蒸肉,可能是米粉的,也可能梅乾菜的,聞起來都很香,那個更好吃?抑或各有各的好?
楊波垂涎三尺,倍受煎熬。
不過穆英卻沒有正眼看楊波,而是跟著沈燕青一招一式學著,有板有眼,很認真的樣子。
楊波汗顏,隻好收斂心神,練了起來,楊波經受了考驗,練刀漸入佳境,早上的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接下來沈燕青該到指揮艙值班了,按照沈繼之的要求,楊波需要學習駕船出海的每一個環節,這一項,他也必須要學的。
站在指揮艙內,可以看到船頭的瞭望台,那裡有個小旗官,需要的時候,小旗官會打旗語,向指揮艙報告敵情和海情,也可以扯著嗓子喊,這個距離如果順風的話,應該可以聽見。
臨窗的位置是一張長長的木台,兩頭嵌入兩邊的艙壁,算是操作台,台上放著一隻單筒望遠鏡、牽星板、航海羅盤、沙漏、海圖、還有楊波的土製鉛筆。
沒有見到六分儀,六分儀相當於更精確的牽星板,也能測量兩個陸上目標的水平夾角,可用來在海圖上定位,楊波猜測此時六分儀還沒發明了吧。
這些工具用來近海航行沒問題,但遠洋航行就完全不一樣了。
遠洋航行麵臨一個關鍵的問題如何確定自己在海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