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楊波人還在教室,已經有人來尋他,還真是有事兒了,沈燕青讓他到船尾的瞭望台去。
這艘運輸船,也是福船的形製,船尾甲板之上有三層半月形建築,稱為艉樓,其上又設望樓,所謂望樓,其實更像是個亭子,中式的人字坡頂,有飛簷,三麵欄杆,四麵透風。
“那艘外國船派人去了哨船,雷矬子正用小渡船把人送到一號船來,現在船已經下了帆。”沈燕青見楊波人到了,扭頭說了一句,又轉過頭去,用望遠鏡看著前方。
楊波來時倒是注意到有人正在落帆,想來剛才船身的那一晃,應該跟這個有關。
“是荷蘭人。”沈燕青又補了句,手舉單筒望遠鏡,看個不停。
楊波詫異,問道“荷蘭人要來一號船?”
“不是,船是荷蘭人的船,人我還沒見到,我哪兒知道啊?”沈燕青放下望遠鏡,看了一眼楊波,很嫌棄的眼神,說道“你智商堪憂啊。”
楊波氣結,明明是你沒把話說清楚,好吧?
“你自己看吧。”沈燕青把遠望鏡交給楊波。
楊波接過望遠鏡,放在眼前,這種單筒望遠鏡,楊波還真是不適應,動作稍有遲緩,沈燕青的手臂便伸了過來。
“把鏡筒放平,你鏡頭朝天乾什麼?數星星麼?”
沈燕青甩了個白眼,抬手過來糾正楊波右手的動作,手臂伸過去,那啥自然也跟隨,楊波的左臂美死了,剛好處在兩座山峰之間,立刻便有了溫軟的壓迫感,這讓楊波感到十分舒適。
沈燕青現在真是好為人師,誨人不倦啊,楊波很是無語,扭頭看了她一眼。
她沈燕青的小嘴翹著,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眼神裡有些嫌棄,更有些調皮。
隻看到一隻兔子,另一隻在後麵,沒有撲騰,都很安靜,有個成語說得好,靜若兔子,大概指的就是這種安靜祥和的情景,楊波這麼想著,感覺沈燕青是在挑逗他。
這種不經意的觸碰,讓肌膚酥酥麻麻的,還能發出一種信號,信號經由神經末梢,倏倏傳到骨髓,又倏倏傳到大腦皮層的溝溝壑壑裡。
周圍又沒彆人,大家都很無辜嘛,沈燕青雖說有些豪爽,但她其實很容易臉紅的,這樣的女子,對這種偶然的觸碰尤其敏感,容易產生那種過電的感覺,而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令人愉悅,回味無窮,讓人產生美好的情感。
外國船說是要送來人談合作,既然是合作,她便安心了,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體驗一下那種奇妙的感覺,也很不錯。
楊波前世是個偽軍迷,經常流連於各大軍壇,尤其關注海軍裝備,連小動物、小火車,這種國產戰艦的綽號都耳熟能詳,知道這個時期歐洲流行的船型是蓋倫船,之後是所謂的飛剪船,再後來便是鐵甲艦。
蓋倫船重心很低,吃水很深,比較明顯的特征是艏斜桅,桅下有個伸出的三角形平台,平台上設有供船員使用的廁所,除此之外的建築都挪到了船尾。
因為吃水較深,可以大大減少帆船側翻的可能,是海上行船更安全,但船速也因此受到影響,航速不是它的優勢。
用這種船做戰船,裝備有幾十門側舷加農炮,戰時多艘船拍成一排,黑洞洞的炮口伸出來,確實讓人膽寒,戰列艦的概念便是在蓋倫船時期首度提出的,可見其火力還是很猛的。
沈家戰船上裝備的虎蹲炮,無論射程、火力都無法和蓋倫戰船相提並論,現時大明所有的戰船都沒有側舷炮,火炮都是直接置於甲板之上,倒是可以靈活移動,但是這樣隻能攻擊敵方船隻的甲板之上的人員和建築物,幾乎無法擊沉敵方船隻。
而裝有側舷炮的蓋倫船,能在海戰中占據有利陣型,發揮火力優勢,可以輕易擊沉敵方的船隻,這樣看來,大明的戰船卻是落後了。
不過,現在楊波無法看到那艘船的側舷,並不能確定這艘船是不是戰船。
歐洲人骨子裡的海盜基因從未改變過,這是楊波前世對他們的了解,更何況這些出來混的歐洲白人,有些本身就是海盜。
這艘船十有八九是一艘戰船。
“尖頭方尾,船首有艏斜桅,中間掛攔帆,後麵掛三角帆,是蓋倫船。”楊波放下望遠鏡,臉色頗為凝重。
“你怎麼知道是是什麼倫船?”沈燕青奇道。
她的右手臂倒是拿開了,但身體卻靠得更緊了。
挨一下也無傷大雅嘛,橫豎也沒人瞧見。沈燕青心裡這麼想著,一張俏臉卻是更紅了,眼眸似秋水流波,心裡早已雲暈陶陶,渾然忘了身在何處。
“在船廠,我不是問過林楚貞嗎?你也在場,你怎麼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