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冰淩冷哼一聲。
這是鬨那樣啊,見麵就開掐?
徐文爵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見楊波神色尷尬,渾身的不自在,便走上前來,小聲說道“三哥,大事不好啊,日後你可是有好瞧的。”
楊波一聲歎息,說道“走吧。”
一行人冒著風雪,直奔石廟,到了廟門,沈燕青的馬車直接駛向後院,這是沈燕青的特權,其他人可沒機會隨便出入,楊波被羅漢攔下,下了馬,問道“有事?”
羅漢接過韁繩,嘿嘿一笑,說道“公子,荷蘭人慫了,那個姓萬的正在石廟大殿裡候著,天冷,荷蘭人沒有保暖的衣服,都快要凍死了。我可是跟他們說了,願意上船的,發給保暖的棉衣,我沒做錯吧。”
“嗯,做得好。”楊波先是對羅漢說道,又把視線轉向徐文爵。
“荷蘭人吃不消了?我可是記得三哥說過要荷蘭人跪下求饒的。”徐文爵頓時來了興致,笑道“這種熱鬨,本公爺豈能錯過。”
徐文爵又轉向王冰淩,歉意道“冰姐姐,畫像的事稍緩一步,可好?”
王冰淩沒有搭理徐文爵,卻是和蘇洛兒對視一眼,快步走到楊波跟前,壓低聲音說道“楊波,我是奉了大堂主之命,前來帶萬貝恩離開沈家堡的。”
楊波有些吃驚,沒想到尤素卿動作這麼快,想了想,說道“那你可得要等一等了。”
“為什麼?”王冰淩冷聲道。
楊波強壓心中的不快,看了一眼王冰淩,淡淡說道“我的人都是旱鴨子,不會開船,萬貝恩需要教會他們,才能離開。”
“那你能不能不讓萬貝恩下跪?”
“為什麼?”楊波的語氣已經很不爽了。
“這”王冰淩欲言又止,楊波卻是很有耐心,倒要看看她有什麼說辭,王冰淩一咬牙,終是道“我們的人跟泰西人的天主教會有些聯絡,你就當給大堂主一個麵子。”
楊波定定看著王冰淩,一字字地說道“要他們跪下哀求,我可是有言在先,我的麵子誰來給?”
“”
王冰淩語塞,楊波轉身進了大殿。
這才半個月,萬貝恩同當初相比,已經判若倆人,瘦得皮包骨,眼窩深陷,兩眼無神,胡子便如烤焦的亂草一般,上麵還粘著些不知何物的東西,肮臟不堪,身體佝僂著,已經站不直了,雙腿止不住地在顫抖,身上穿的還是那身兒軍服,皺皺巴巴的,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顏色了。
這並沒有出乎楊波的意料,看來羅漢深刻領會了他的意思,做的不錯。
此時大殿裡已經擠滿了前來看熱鬨的人,有不少是等著參見水泥橋開通儀式的商賈,徐文爵擠在人群的最前麵,伸長脖子看著,衝羅漢擂了一拳,笑道“羅漢,你可夠狠的,乾得不錯。”
“讓人吃飽,我沒那本事,讓人餓肚子傻子都會乾,小公爺謬讚了。”羅漢倒是很謙虛,躬身對徐文爵說道。
楊波負手站立在那尊塑像前麵,看著萬貝恩,嘴角似笑非笑。
“密斯脫楊。”萬貝恩咕噥一句,隻見頜下的亂蓬蓬的胡子在動,看不到嘴巴,“我願意向閣下臣服,帶著我的人上船,教會你的士兵開動七月號。”
“沒有七月號,隻有幽靈號。”楊波糾正道。
萬貝恩瞟了一眼身側的羅漢,羅漢五指展開,伸出一隻手掌,然後又圈起來,似乎是在給萬貝恩做手勢。
萬貝恩曲膝跪下,羅漢的那隻手伸直又圈起,連做了三次,萬貝恩連著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來。
這個羅漢在帶萬貝恩見他之前,竟然還彩排了一番,楊波瞅了一眼羅漢,見那小子正得瑟呢。
楊波點點頭,笑道“萬貝恩先生,我會安排你的人輪流上船,他們的待遇跟我的士兵一樣。”楊波說完,便要離開,想起一件事,又補了一句“差點忘了,你的那些瘧疾病人,已經醫好了,他們的狀態可是比你好多了。”
眾人來到後麵的那座水泥橋,開通儀式和火柴工廠的剪彩儀式幾乎一模一樣,很快便做完了。
徐文爵卻是粉墨登場了,他要在橋上憑欄而立,美女畫師王冰淩正給他畫像。
楊波湊到後麵觀瞧,王冰淩顯然學過泰西人的畫技,她的畫不像是中國畫的那種寫意風格,局部很貼近泰西人的寫實風格,畫出來的徐文爵倒是有七八分像,構圖卻是國畫風格,采用的是橫幅,左邊是很大的留白,那裡可能是要題上幾句詩啥的,倒是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
楊波猜的沒錯,那裡的確是要題幾句詩。
可他沒想到的是,所有人都眾口一詞,就連沈燕青也不例外,一致要求這詩得由他來做,原因很簡單,這橋是他新創的。
他一個二流工科男,倒是會背幾首詩詞,可那都是偉人的,古人的,除了李白的靜夜思,能背全,其他的想破頭皮,頂多隻是一句兩句,沒有能背全的,想作弊都不行。
這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