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波確信,推子雖然結構要複雜得多,相對而言,技術難度並不大,石廟應該可以做出來。
另外一個問題,楊波就吃不準了。
孔子曰“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孔子把對頭發的態度和孝道聯係在一起,在他看來,頭發不能隨意剪剃,後人所謂的理發,對古人而言,就是沐發與梳櫛。
這就有些麻煩了,儘管楊波知道,這不過是孔子礙於曆史的局限,一個牽強附會的說辭罷了,完全沒有根據。
“我一個女兒家都光著頭呢。”
楊若菲毫不客氣地出言譏諷“楊波,你是男人不?”
哪怕楊波自認為是個鋼鐵直男,也招架不住美麗的人兒這麼問,難不成還能動手打人?這好像是美麗的人兒的特權了。
“我有什麼不敢?”
楊波脖子一梗,強辯道“先說好,我就坐那兒剃頭,其他一概不管,出了事,你可得兜著。”
“鄙視你,你就那麼點兒出息?”
楊若菲鼻孔朝天,哼了一聲,對楊波表達了充分的鄙夷,揚長而去。
楊波進了營房,跟楊一鵬寒暄一番,楊一鵬果然又跟楊波提起虱子的事。
軍中不能生虱子,正是楊波的規定,楊波是始作俑者。
方立春見楊波進來,頓時如釋重負,楊波在,就不用他方立春跟楊一鵬多費口舌,趕緊找了借口開溜了。
楊一鵬埋怨道“頭上生虱子怎地了,現時那個軍中兵士不生虱子?老夫在在軍中時,身上也生虱子,多大個事兒?”
楊一鵬也是這麼個看法,好叫楊波無語。
楊波正跟楊一鵬費力解釋軍中不能有虱子的道理,方立春又匆匆回來了,說外麵出了點兒狀況,楊波也聽到一陣嘈雜聲,隱約聽到女聲在吆喝。
“是若菲?這丫頭又怎麼啦?”
楊一鵬皺著眉頭,說了一句,起身來到營房門外,楊波等人也都走了出來。
謔
外麵可夠瞧的。
楊若菲站在高台之上,台前站著的正是陳叢宗的那一百號人,他們到養馬場軍營也不過幾日,站得倒像一回事,跟從前已然有了雲泥之彆,說明他們並沒有在軍營裡荒廢時日。
火槍營的人紛紛圍了上來,雖然楊波在,他們不敢大聲說笑,但都在心裡憋著呢,看熱鬨的從來不嫌事大。
“都不想剃光頭?”
楊若菲正在勸說他們剃頭,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家個的腦袋,扯起尖厲的嗓門兒吆喝道“這上麵有沒有頭發?有沒有?”
台下站著的一百號人,一陣哄笑,齊聲喊“沒有。”
陳從總一看,這還了得,楊若菲的親爹楊一鵬就在傍邊看著,手裡拎著個馬鞭,疾步走上前去,對著前排的幾個人,劈頭蓋臉地一陣猛抽,嘴裡罵罵咧咧的。
“尼娘啊,讓你他娘的笑,老子抽死你算逑”
有兵士躲在後麵直嚷嚷“大小姐,你是頭上受了傷,不受傷,你能剃個光頭?”
“就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從小教書先生都這麼說,那還能有錯?”
“我們寧死不剃。”
楊一鵬也看明白了,寶貝閨女正逼人跟她一樣剃光頭呢,頓時氣得眼球直翻。
簡直是胡鬨,成何體統?
“督帥,聽我一言”
楊一鵬抬腳便要到台上去,楊波趕緊阻止道“這倒不失為一個去除虱子的好辦法。”
楊一鵬沒好氣地質問“楊波,我就問你,讓你剃個光頭,你肯嗎?”
“肯,當然肯。”
相比楊若菲,楊波確實缺少勇氣,如今楊若菲這麼一折騰,倒是幫楊波下了決心,當然這也是因為,楊若菲先針對的是陳從宗的那一百號人,權當試點了,不成,大不了火槍營不跟隨便是,成了,楊波撿個便宜,再在楊波軍中推行,難度必然要小得多。
楊波疾步走到高台之上,跟楊若菲對視一眼,然後轉身麵對陳叢宗的那一百號人。
“尼瑪個逼的,都特麼在瞎雞兒嚷嚷啥呢,不想在軍營混了?”
楊波做怒不可遏狀,大聲吼叫起來“你娘生你下來,手指甲,腳指甲,屎啊尿啊,都受之父母,又沒見你不剪手指甲,不剪腳指甲的?你特麼為啥還要拉屎撒尿啊?”
“楊波,你說話咋恁地難聽啊?”
楊若菲抬腳便踢,台下又是一陣哄笑,陳叢宗掄起馬鞭,又是一陣亂抽。
就在這混亂之中,有人拿來一張椅子,楊波端坐其上,吼了聲,“我先來,剃。”
楊若菲拿持剪刀,手起刀落,哢哢哢開始剪了。
楊若菲剪得很用心,能剪的,都剪了,片刻之後,楊波頭上一片光明。
“噫喲”
王冰淩在一邊看著,都嫌牙疼的感覺。
這時候,楊一鵬、鄭芝虎、鄭芝龍都走到楊波跟前,轉著圈兒地瞅著,都是目瞪口呆。
方立春對楊波的脾性很了解,不由摸了摸自家的頭發,大概也猜到楊波的心意,估計很快,方立春自己的頭發都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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