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讚周要走,楊波隻好送行,沈世魁走在一邊,還有些不死心,問道“比方,俺抓了甲喇,或者固山,也不能拿來換火槍麼?”
建奴的甲喇轄五個牛錄,牛錄相當也大明的百戶,那麼甲喇比大明的千戶略小,固山又轄五個甲喇,差不多是個遊記,或者參將?
“固山的話,隻要活的,一個固山,十支火槍。”
倘若真能生擒幾個固山,就讓韓讚周到北京走一趟,獻俘闕下,也算立功了。
隻要活的固山,不為彆的,固山官大,方便識彆,免得讓人給耍了。
屋外陽光明媚,看天色,已是正午。
李麗貞挎著個竹籃子,迎麵而來,身邊跟著李香君,小香君一見楊波,像一隻快樂的蝴蝶,飛了過來。
李香君踮起腳尖,小手向上伸著,手裡拿著根兒棒棒糖“楊叔叔,你吃。”
“小香君,來來,舉高高。”
楊波躲閃著,抱起小香君,舉了個高高,小香君則趁機摸頭殺,撓了一把楊波的光頭,咯咯笑個不停。
“棒棒糖好吃,但不能多吃。”
楊波放下李香君,看向李麗貞,又道“多吃,會吃壞牙齒的。”
李香君卻是不聽,兀自吧嗒吧嗒地舔著。
沈世魁看著,不由喉嚨滾動了一下。
棒棒糖?大概又是楊波折騰出來的,看著倒是挺誘人的。
“楊三兒,你就沒想過開個做棒棒糖的廠子?”
楊波搖頭道“我銀子多,誰願開,開去。”
“果然你是銀子多,燒的。”
楊波一攤手,歎道“銀子多,也是個很大的麻煩。”
韓讚周聞言,頓時白眼滾滾。
楊波從李麗貞手裡的竹籃裡拿出個一樣用牛皮紙包著的物事,拆開是一隻肉夾饃。
楊波叫了一個外賣!
“相文兄,肉夾饃,要不,吃過再走。”
楊波美滋滋地咬一口,晃了晃,讚道“香,還熱乎著呢。”
李麗貞臨時客串了一把快遞小哥,為楊波這個前世快遞小哥,送來一份外賣。
“寒慘人嘛。”
韓讚周撇撇嘴,有些嫌棄,“你就拿這個待客?”
“這個好,不寒慘。”
沈世魁急道,見楊波吃得正香,喉結一滾,又咽下一口乾唾沫。
棒棒糖沒吃著,肉夾饃絕不能再放過。
三人就這麼站著,草草吃了午飯,韓讚周帶著沈世魁匆匆離去。
楊波回到辦事房,跟梅仙兒說了一氣之後,丟下一句,“我去眯一會兒。”
坐榻在辦事房的屏風後麵,中午睡個小午覺,爽!
“休息好,才能工作好嘛。”
楊波抻了個懶腰,在坐榻上躺下,迷上眼睛,心裡琢磨著和沈世魁相談的情景,一邊盤算著出海遼東的日程安排,不知不覺中,便進入了夢鄉。
楊波酣然入夢的當兒,身在淮安的楊若菲此時坐在馬車上,一雙柳煙眼不停地眨巴,眼角處的一抹暗色,讓她看起來有些疲憊。
楊若菲天生猴性,從來不知疲倦為何物。
如今,不僅身體累,心更累。
顧遂在西張橋北襲擊了爹爹的車隊。
當晚,正置夜深人靜之時,淮安也發生了可怕的事件。
還有千頭萬緒的善後處理事項,一樁樁,一件件
連日來,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大多數時間都在衛所軍營裡度過,處理一樁又一樁棘手的事情,讓若菲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實在難為她了。
那日,在西張橋北的官道上,正是因為她的靈機一動,楊一鵬的車隊才得以提前警戒,顧遂的突襲沒有取得成功,反而被逼上梁山,除了叛亂一途,沒有其他的選擇。
當晚,敵情不明,車隊滿載二十多萬兩銀子,楊一鵬不能擅離,楊若菲自然要和爹爹一起,留宿霍莊。
正當羅川帶人清掃戰場之時,也是楊若菲第一時間想到淮安也可能出現變故。
羅川單槍匹馬,星夜趕回淮安。
可惜,還是晚了。
淮安衛的一個千戶蘇叔陽,跟顧遂是一夥的,他在羅川趕回淮安之前,已經得到急報,指揮使的行動失敗。
晚間,正置夜深人靜之時
楊一鵬在淮安留守的親衛正在睡夢之中,蘇叔陽突然發起了襲擊,當場亂刀砍死了十多人,搶走了他們手裡的火槍。
雙方發生了激烈的槍戰,密集的槍聲驚醒了淮安城內的百姓,他們不明所以,在惶惶不安中,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衛所軍營裡,謠言四起,有人謠傳總督楊一鵬當晚要清洗衛所軍,大多數人不明真相,氣氛本就十分緊張,突然聽到槍聲,不少軍營發生了營嘯,兵士之間相互殘殺,死傷無數。
所幸,羅川及時趕到,總算平息了事態,但蘇叔陽已經帶著不到五百追隨者,遠走他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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