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貞見楊波在傻樂,心底浮起一絲酸酸的感覺。
馮夢龍是吳縣人,年輕時中過秀才,之後的功名之路,再無寸進,常在在民間行走,除了編纂民間故事,還喜好收集時令小曲兒。
李麗貞是歌姬,自然識得馮夢龍,都是圈兒裡人,去尋他沒問題。
可是十二娘是楊波的妾室,人又生得這般絕色,她也一道去,這一路上,乾柴烈火,還不得那啥啊?
李麗貞心裡想的啥,楊波可不知道。
他剛跟十二娘談過,要她和李麗貞合作,在梅氏杯開幕式上,演奏開場曲。
兩人一道江南走一遭,采采風,開開眼界,才能拿出好作品嘛。
“噢”
李麗貞不再多說,看楊波的眼神裡卻是多了些幽怨,福了一禮,便帶著李香君離開了。
楊波、樂水陪史可法徒步走過世子橋,眼前是一排用來發電的風車,往前走,走到西山腳下,便是鐵廠。
此處的鐵廠,是石廟的老鐵廠,產能很有限。
新鐵廠建好以後,這裡生產出來的鋼鐵不再對外出貨,隻用來做研究,或者生產新設備。
今天起,都歸屬實驗室管轄,樂水便是負責人。
走在路上,楊波跟史可法談起在盱眙建一個生產棒棒糖工廠的事。
史可法聞言,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史可法顯然看不上小小的棒棒糖。
楊波表示理解,沒有見識過後世所謂的工業化,史可法不可能理解,糖果也可以是個巨大的產業。
棒棒糖不過是個開始。
生產糖果,關鍵問題是包裝。
包裝有兩種,一種是糖紙包裝,塑料膜包裝是後世最常見的方式,石廟沒有石化產品,不用考慮。
沒有塑料膜,可以用紙替代,楊波在沈燕青的醫館裡,見到過用紙頭包裝的藥丸,用來包裝糖果應該也不錯,上麵印上惹人喜愛的圖案即可。
另外一種就是糖衣,糖衣本身可食用,澱粉、天然膠質、天然色素,三者以合適的比例混在一起,便可做出花花綠綠的糖衣,製成的糖果放在透明的玻璃瓶裡,賣相極好,不愁沒有銷路。
如果在南洋找到可可樹,做個巧克力,士力架什麼的,那都不是事兒,生意小得了?
三人說著聊著,走到了鐵廠門口。
史可法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鼻子抽了抽,皺眉道“什麼味道,這麼古怪?”
“這是臭雞蛋的味道。”
楊波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兒,隻好用‘臭雞蛋’來形容那味道,想了想,又道“這是鐵廠後麵的煉焦廠發出的味道。”
“煉焦廠?”
史可法有些疑惑地問道“這煉焦可是要用到泥煤?”
“然也,眼下石廟用的泥煤都是走海路從山東運過來,成本極高”
楊波看向史可法,又道“我知道西出盱眙,淮南淮北兩地都盛產煤炭,此事我已跟督帥談過,倘若淮南淮北的煤炭走盱眙,經響水,運抵黃橋,所費要低上不少,這對盱眙來說,也是個賺銀子的門路。”
“嗯”
史可法輕哼一聲,抬眼望東北方向望去,煉焦廠上空升起一股濃煙,在風勢的作用下,往這邊飄過來。
史可法說道“待我返淮安,再同督帥一議。”
今日刮的是東北風,難怪味道這麼重。
鐵廠煉鐵,離不了焦炭,煉焦廠專門為鐵廠生產煉鐵用的焦炭。
煉焦廠位於老鐵廠東北方向,大約兩裡路,那裡還有一個很大的貨場,用來堆放從虹灣碼頭運來的煤炭。
煉焦爐煉焦,會產出煤焦油這樣的副產品,還會排放廢氣,廢氣裡含有硫化氫,氨氣等混合氣體,很刺鼻,主要是臭雞蛋的味道,很是讓人不愉快。
有時,在石廟也能聞到,楊波正計劃把煉焦廠遷到黃橋去。
沈梅兩地的工廠太過密集,空氣汙染,水汙染,已經明顯影響到人們的生活。
“工業化嘛,總會有些代價。”楊波有些裝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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