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大明!
有點亂,有點亂
這種複雜的局麵,楊波應付不了,頭疼。
楊波能下棋,智商不低,關子卻一塌糊塗,這說明楊波缺少耐心,或者說乾脆不願意動腦子。
‘這個尤素卿,實在能折騰。’
楊波不得不歎服,她就這麼手指輕輕一撥,一汪清水,變成了泥淖,不僅是楊一鵬,還有韓讚周,顧遂,王西銘,沈家堡、江北、山東各地,朝堂上下,甚至當今皇帝,都將深陷其中,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情勢雲波詭譎,結局殊難預料。
王西銘竟然是王冰淩的親生父親?
楊波很難置身事外了,可眼下,他身在舟山,又能做什麼呢?
楊度並不知道他跟王冰淩、樂水談話時,楊波也如同親臨,什麼話都聽得真真的。
既然楊一鵬交待他,必須和楊波麵談,那麼有些話,他沒見到楊波,就不會說出來。
既然楊度要來舟山,那就來好了,見個麵,也好弄清楚楊一鵬的意圖。
增加賦稅,是為了討好皇帝,這還容易理解。
可楊一鵬著急要火槍,又是為了什麼,跟人打仗,跟誰打?
“若菲呢,若菲在淮安嗎?”
“若菲事發當日,剛好帶人去了淮北,為了煤炭的事兒。”
這麼說,楊若菲對淮安之事,還不知情?
淮北有煤炭,正是楊波早前跟楊一鵬提過的,沒想到楊若菲還當真了,難怪這段時間,沒聽到她的消息。
楊波尋思,必須馬上和楊若菲見上一麵。
之前幾次和楊若菲‘見麵’都是在午休的夢裡,這段時間,楊波總在路上,東跑西顛的,午間也沒個準點兒,反而沒有跟楊若菲‘見麵’的機會了。
這樣不行,還是給楊若菲弄個‘日月之光’的徽章,有事就掛上徽章,來個‘微信’,豈非便利?
第二天一早,楊波按計劃去了午溝。
師爺龔士道也跟著來了,如影隨形,生怕楊波跑了似的,一路對楊波橫挑鼻子豎挑眼,冷言冷語,讓楊波不勝其煩。
龔士道是在表達不滿。
在他看來,楊波對舟山是強取豪奪,是對他這位巡撫衙門師爺的大不敬,陸大人還沒上任,楊波就這麼欺負人,將來如何得了?
楊波索性由得他去,該乾嘛就乾嘛。
到了午溝,少不得要巡視一番,楊波由王水生陪同,四下查看。
山腳下,一片忙碌的景象,預備營的人馬正在豎軍帳,搭棚子,船上卸下來的補給物資推積成山,都還在整理中。
這裡可不是臨時駐地,而是舟山海防的大本營。
幾個人來到午溝邊上,午溝是一條小河溝,沿著河溝往上遊去,上遊是山脊的方向。
大陽因為山脊遮擋,還沒出頭,山脊輪廓分明,上麵藍白的天,下麵是墨青色的山體,山上都是些雜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龔士道左右瞅瞅,毒舌道“楊老板,此地不妥啊。”
“龔先生有何高見?請直言。”
“此地乃是舟山西岸,屬陰,陰則生晦,陽氣不足,午溝非是吉地呀,嗬嗬”
呸,烏鴉嘴!
楊波瞪眼瞅著龔士道,一臉的黑線。
“瞪眼沒用啊,且聽老朽道來。”
龔士道捋著胡子,顯得有板有眼,“這午溝水量不夠啊,你呼啦啦來這麼多人,何以立足?這是其一。”
“龔先生此言差矣,公子定下午溝作為大本營,水源自然也在謀劃中。”
王水生笑道“我預備營安頓下來之後,便要在前麵山口修建攔水壩,用來存蓄天上降水,再用管道引水下山,即可解供水之難。”
“”
龔士道咂咂嘴,又道“其二,你等可知曉,前麵的那幾個亂石堆,早前乃是一處廟宇,如今還能見到香客的影子麼?便是此地不吉的明證。”
楊波抬眼觀瞧,果見一處起伏的高地,雜草叢生,有幾顆粗大的老楸樹,樹冠茂密,遮天蔽日。
走到近前,地麵上果然都是些亂石,除了一些石基依稀可以辨認,基本是一片野地了。
呲溜
一隻兔子從草叢裡鑽了出來,一眨眼便沒了影蹤。
楊波動手翻動石頭,發現地上的石基有黑色的積碳,應該就是被火燒過的痕跡。
楊波來之前也做了功課,對舟山的地理地貌,曆史人文,並非一無所知。
明初,太祖皇帝朱元璋禁海,官府為了逼迫島民內遷,派人將島上的寺廟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隻是近幾十年來,海禁政策多有反複,有些寺廟又得以原地重建,比如普陀山上的普陀寺。
此地沒有人煙,寺廟也沒有重建,應該和缺少足夠的水資源有關。
龔士道不過是在忽悠他罷了。
楊波忍不住了,“老龔莫要胡言亂語,這分明是一處朝廷禁海政策的遺址,哪有什麼風水問題?”
“嗬嗬嗬”
龔士道冷笑三聲,說道“怎地,風水之說,古來有之,楊老板不信麼?”
“”
楊波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