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聞言瞳孔驟然一縮。
從何而來聽何人提及過
“你在人間可以做任何事,即便是手伸到了地府也無妨,不過,唯獨有一人,你絕對不能招惹,若是你招惹上了鬼神,那還好辦的多,明白嗎?”
“何人?”空明神情謙卑。
那是一位麵容蒼老屍斑遍身的婦人,白發黑膚,紅眸長牙,身著紫綢壽衣珠寶玲琅,在屍水中浸泡多年早已丟了色澤,老婦靜躺在那幅靠在佛台上血紅木棺之中,看著與尋常靜睡之人無異,奇怪的便是老婦那雙乾枯的手指竟然長出了極長的黑甲,如同銀針探毒一般烏黑,讓人看了便能做一夜的噩夢,她緩緩抬眼眸中還帶著恐懼。
“李擇喜。”
“她是何人?”
“她曾是我的主人。”
“李擇喜李擇喜你是李擇喜”空明神情恍惚,最終含糊不清的重複著那句話。
李擇喜聞聲皺眉,伸手拿起那把原本要割開自己喉嚨的黑刃,反手劃向空明的脖頸,麵前的高僧低吟一聲便沒了聲音,雙眸圓睜,四肢扭曲,死不瞑目之狀的看著漫天的紅衣嫁娘。
血跡濺到了李擇喜的麵容之上,李擇喜鬆手丟開黑刃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地的死屍,眼底陰寒,從看到懸著的嫁娘之時,她便想著如何割下這個高僧的脖子,如今看來,沒有自己想的舒坦。
看到空明斷氣,一直靠在石牆上靜默清冷,眼底慵懶的江至緩緩起身,麵朝李擇喜走去。
此時的李擇喜雙手浸染鮮血,聞聲看向靠近的江至,麵容帶著對上神本能的防備和猜疑。
“臉臟了。”那雙清冷的眼眸漸漸放柔。
李擇喜一怔,神色微動的看著江至覆在自己臉上的手,冰涼的指尖替她擦拭著麵龐的血跡,隨即江至從袖中取出一張絹巾,伸手牽起她雙手,替她擦拭著指尖的血跡。
許是溫柔入骨,許是四周安靜,看著麵前垂眸勾唇,細致入微的上神,李擇喜存在與世間的千百年中,難得覺得心安。
“真是”
李擇喜暗罵一聲,抽出手隨即撇過臉轉身麵向祭台。
“皆是腹部中空,身覆銀線。”李擇喜抱下最後一具嫁娘的屍體,看著麵前女子們歲月靜好,溫婉動人的麵容,方才抹脖平息的怒氣再次蔓延至麵容之上,若是取屍煉屍也就罷了,就算是將其作為祭壇壽禮那也好辦,可如今這些女子的肉身被毀的是體無完膚滿身瘡痍,為了保持肉身不腐,空明還在其將死之際用水銀從脖頸之處灌下,不同於涼宮肉身的自然腐化,這些女子肉身,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力回天。
“若是不為人,在地府便讓她們自在一些。”江至眼底微沉。
“我會讓她們投一個好胎,至於空明那東西,死了。”李擇喜低笑出聲“還是到我手上。”
江至聞言輕笑一聲,抬眸看向祭台,道“石棺之中,可是福安公主。”
“不知。”
李擇喜倒也不確定,雖說空明曾說屍棺中人為誰,她倒是覺得不可信。順著江至的目光看向祭台上用繡花紅綢捆住的石棺,還不過一刻便是雞鳴之時,此時屍鬼動蕩,陰陽相交,即便不開棺,這棺中之物也會自己出來。
“江至,並非玩笑話,以後如此之事,你不要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