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
“小孩,你去把書閣裡所有的門窗都遮住。”
“好嘞!”江未寒立馬答應下來,便屁顛屁顛的去關門窗了。
李擇喜將懷中之人輕放在椅上,道“葉淩,去把水盆和匣子取來。”
葉淩頷首道“是。”
李擇喜伸手將女子的蓋頭緩緩掀起,女子抬眸看著她,眼中含著些不知緣由的淚水,李擇喜看著女子麵容上的傷痕和凝固的血跡,還是不由得皺了皺眉,葉淩端著水盆上前,將絹巾浸濕後遞給李擇喜,李擇喜接過絹巾伸手覆上女子的臉龐,細細的擦拭著麵上凝固的血汙。
女子看著覆上麵容的冰涼指尖,麵前之人動作輕柔細微,便像是害怕弄疼她一般,眼中溫柔入骨,那專注的模樣亦如七年前的細致而優越,眼底隱忍多年的委屈如同洪水決堤一般落下,那瘦弱的肩膀輕顫不止。
葉淩將櫃中的匣子遞給李擇喜,麵色中頗有些好奇的看著麵前穿著嫁衣,皮膚青白的女屍,竟然眼底含情一般的看著李擇喜,雖是凶屍卻沒有食人之欲,倒像是個長相恐怖的凡人。
江未寒聽話的關好了閣中所有的門窗,還將透光之處用紅布蓋住,書閣之中頓時昏暗了下去,唯有幾盞快要熄滅的燭火發出微微亮光,小孩隨即下樓討賞,卻隻見平日高高在上的李大人,此時手中拿著一把羊角梳,替那位不知名諱如何的女屍,細致的梳著頭發,葉淩則靜靜的侯在一邊。
江未寒當即淩亂了。
什麼事嘛這是!
不過江未寒倒還是聰明,雖是心中無法接受李擇喜給一女屍梳頭,不過梳都梳了,還是乖乖等著吧,隨即伸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眨巴著眼睛看向兩人。
閣中的燭火漸漸都燃儘了,唯有桌案旁的長明燈還在燃著,四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四周安靜的似如可以聽見繡花針落地之聲,李擇喜伸手拿起青黛和胭脂,替女子細細上妝,指腹柔軟的劃過女子僵硬青白的麵容,便如春風劃過頑石一般。
江未寒看見那女屍蒼白的臉上有些紅潤。
臉紅了?
小孩一臉疑惑。
麵前場景便如畫卷一般,葉淩看著也不由得勾唇輕笑,思慮之間心中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譜,想必又是李擇喜還未斷開的桃花債。
李擇喜緩緩收手,眼底含笑的看著麵前重新梳妝的女子,雖已無法恢複到當年那副生動的模樣,但是洗淨了麵上的血跡,麵色也不再蒼白,除了那些醒目刺眼的傷痕,便如同一個正常姑娘一般秀麗。
小孩也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本來陰森蒼白的女屍,現在看來倒像是個受傷的姑娘了。
“不能說話,對嗎?”李擇喜詢問道。
女子點點頭。
李擇喜雖然此時神情溫柔可心裡卻早已將那個行此孽事的人拜訪了祖宗八代,斷人舌頭很好玩嗎?
李擇喜道“睡一覺就好了。”
其實要江未寒來看,麵前的場麵典型的就是李擇喜把一個女子拐回來的,而且這女子居然都不懷疑李擇喜的目的,雖說江未寒心中的李擇喜是個絕對的好人,可萬一!萬一李擇喜是個殺人放火的大壞人呢!這女子未免也太過相信李擇喜了,說什麼聽什麼,百依百順的。
小孩眨眨眼,心道許是看臉識人吧。
女子聞言點點頭,眼中滿是信任的看著李擇喜,李擇喜則伸手在空中畫了一道符,隨即印入女子身中,女子悶哼一聲便皺緊了眉頭,隨即昏了過去。
江未寒嚇了一跳“哇!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