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居然想殺了地府的鬼差頭子?
不是傻嗎。
如銘更為不解的看向景書櫟,見葉陵不為所動的麵色,如銘惋惜的搖搖頭,伸手將肩膀上扛著的麻袋放在地麵上,緩緩又從麻袋裡拿出了另一個麻袋,插著腰打量起了景書楷的死樣。
比起孫奈落的死相,不過一日所以屍身還未腐敗,李大人又動手整理了孫小姐的麵容,因為照顧如銘的心臟所以倒是沒讓他看見取麵皮的那步,而景書楷的死狀可當真用死不瞑目來描述。
“你說我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也見過不少大風大浪,但是倒也沒見過這樣的屍體,還著實有些觸目驚心。”如銘含著戲謔的笑意看向退後幾分的景書櫟,打趣道“是吧?二公子?”
景書櫟聞言又挾著葉陵退後幾分,怒不可遏道“你給出去,不然我殺了他!”
如銘懶得理會,有些困意的看向麵色無奈的葉陵,問道“那我就隨便裝了,脖子掉了咋整?”
不過半刻不到,如銘便將景書楷的屍首裝進麻袋裡,見景書櫟滿臉驚愕,便從袖中取出一枚黃符待對方還沒反應之時貼到了對方腦門之上,葉陵伸手推開脖子上的刀,看了一眼景書櫟,隻得搖搖頭。
“走吧。”
月色如墨,煙安墓葬群內多了一副夫妻合葬棺。
如銘從麻袋取出孫奈落的屍首,李擇喜替她帶上了麵具看不清麵容,也算是死的體麵。
葉陵稍微整理了下景書楷的麵容也將其放入棺木中。
兩人一同望向棺內的苦命鴛鴦,不知如此結果到底是非善終。
葉陵封住紅色的棺木,墨黑的夜色下紅棺顯得格外陰寒,如銘從袖中取出黃符,用雞血畫了一道渡靈符貼在棺木上,葉陵頷首,伸手將棺木推進石墓中。
如銘睨了一眼白月,靠在墓門上,側過頭看向葉陵,道“葉陵,你說,大人為什麼要取人麵皮啊?不是全屍也不是魂魄,就一張臉有什麼用?”
葉陵聞言一怔,合上墓門後轉過身看向如銘,道“不知,許是另有用處。”
“話是這麼說,可是。”如銘問道“如此一來被冥王知道了,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
葉陵隻是輕歎一口氣,無奈笑道“誰能左右李大人的想法,再說了,是孫小姐心甘情願,也並非李大人強取豪奪,冥王和李大人多少年的摯友了,生死之交哪有那麼容易生出嫌隙?”
如銘點點頭,心有餘悸道“我隻是擔心。”
葉陵看向如銘難得正經的臉色,片刻問道“擔心什麼?”
“擔心即便是千金不換的信任,也可能一朝散儘。”
葉陵聞言一笑,道“沒想到從你這張吐不出象牙的嘴裡,還能聽到這麼有深意的話,看來長進了不少,不過冥王和李大人的交情可是過命的,你還是彆擔心了,杞人憂天何必呢。”
“你可彆這麼說啊。”如銘撓撓頭笑道“我那還不是希望李大人開心一點,她一人留在人間也難免有些無聊沉悶,大人不願意回地府,而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她身邊,如此一來,大人還是孤身一人。”
如此想來倒也真是如此,葉陵抬頭看向那輪蒼白的月圓,四周布滿碎星,圍繞著月明。
“當一個人擁有了旁人難以觸及的權力之時,便如眾星捧月一般,注定孤獨。”
如銘低頭看向緊閉的墓門,抬頭笑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回去吧,免得陸焉識那個小僵屍又冒牙了。”
葉陵輕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