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著,李擇喜突然問道“江至,你知道蕭獻嗎?”
江至道“蕭寂的兄長。”
本是隨口的回答,江至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慢下腳步,輕聲道“怎麼了?”
“蕭獻在這活了兩千年。”
意料之內卻終究還是有些意外,江至先是頷首,後道“蕭獻很出眾,比蕭寂更加沉穩冷靜,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上京風神蕭瑟,是蕭獻和蕭寂的姑姑。”
李擇喜道“倒是不難猜,一個風神,一個月神,若是蕭獻還在地府,他的神職是什麼?”
“晝神。”江至揚了揚唇,輕歎一聲,道“他們兩人的父母,本就是晝神和月神,世襲製,不比蕭寂有些力不從心的樣子,蕭獻若是留下,一定會彆有一番造化。”
李擇喜皺眉道“留下?”
江至道“蕭獻並非是被貶下地府的,而是請了戒咒,一請便是千年,似乎是永遠都不打算回天府了。”
說到這,江至沉默了一會,繼而有些不悅的皺眉道“你帶我離開落徽的那一夜,對我說的那位老朋友,請了戒咒的老朋友,就是蕭獻?”
李擇喜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到江至臉上快要溢出的不快,順暢的回答道“是他。”
江至道“蕭獻的模樣,很俊。”
終於明白了江至話裡的意思,李擇喜揚眉道“江公子,你知道這條路有多暗嗎,你在這我都看不清你的俊臉,我還能看清蕭獻的模樣?”
江至聞言還真的抬頭又看了一遍路,似乎是認可了這個理由,神色才柔和下來。
“蕭獻與蕭寂是日月同生,據說幼時關係很好,後來,天府從未熄滅過的長明燈熄滅了三日,長明燈再次亮起的時候,蕭獻和蕭寂就開始水火不容了,準確來說,是蕭寂開始敵對蕭獻,揚言絕不會和蕭獻共守一片天,那時的傾夜已經決定任命蕭獻為晝神,而蕭寂的神職還在等著二十諸天定職分宮,或許正是因為這樣,蕭獻才離開天府,不擋蕭寂的路。”
如此說來,一切的源頭,就是長明燈熄滅的那三日發生了什麼事。
李擇喜道“發生了什麼?”
江至輕笑道“那時的我在北土打仗,若非是長明燈遲遲不燃,傾夜是不會叫我回去的。”
李擇喜道“不會那長明燈裡是你的狐火吧?”
江至道“一直都是。”
“發生了什麼,天府之中幾乎無人知曉,但是有一件事,可能便是兄弟反目成仇的原因。”
李擇喜道“什麼?”
江至斂眸道“河神山神可以有很多,因為天下的山河不止一個,而太陽和月亮隻有一輪,所以晝神和月神也隻會有一位,蕭寂和蕭獻的父母就死於那三天,蕭獻離開後,蕭寂一人掌管日月,過於分身乏術,所以秦止月成了星宿神。”
話說的很詳細,江至嘴卻有些快了,說完過了幾秒鐘,才發現說多了。
李擇喜勾唇道“秦止月?”
而後,江至花了半柱香的時間解釋了季懲北和秦止月封神登天的事。
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冥府之路的岔路口,往左,是通往鬼廟,往右,則是通往人府。
江至道“想好了嗎,去哪?”
李擇喜道“你說呢?”
江至低笑道“在人府,大人可是比我要清楚的多。”
李擇喜道“怎麼開始叫我大人了?”
“那幾隻鬼都叫你擇喜,至於我。”江至垂眸沉默了片刻,嗓音沙啞而低沉的回應道“見江未寒衝你撒嬌的時候,都是這麼叫的。”
李擇喜道“嗯?”
“沒地方去的話,我帶你去個地方?”
李擇喜笑道“我的書閣就在前麵。”
眨眼之間,麵前的人又化為那邪美狐妖的模樣。
融月色,勝星辰。
李擇喜眉梢輕揚,看著江至時嘴角的笑色有些輕佻,看來是不打算回人府了。
“我已經去過你家了。”江至動作輕柔的牽起李擇喜的手,他的指尖冰涼,那看似平靜幽深的眸子底下卻在浮動著情愫,有些曖昧,李擇喜的呼吸聲也重了起來。
江至道“你也得去我家一次,才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