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
一月前的花會擇出了一名新花魁,名為涫流珠,是銅雀人氏,其實模樣並非是絕色難尋,卻是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剛來故陵不久,不少貴族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花會上的一曲銅乞琵琶,奪得花魁。
涫流珠的出場很華麗,幾乎是一身鳳冠霞帔,麵白紅唇,兩位侍女前後攙扶著,珠翠流蘇,步搖金釵,渾身珠寶卻不顯俗豔,鑼鼓喧天一片聲聲下,合著故陵人不絕於耳的拍手叫好聲,在東市熱鬨下,開始踏起步子。
李擇喜好奇的抬著頭看去,卻還是被麵前人擋的嚴嚴實實的,便道“哥哥能不能再高一些。”
江至有些無奈,卻還是笑著點頭,將在胳膊上的李擇喜放到了肩膀上。
“看得見嗎?”
江至輕聲詢問。
看著麵前變得豁然開朗的視野,李擇喜點點頭道“看得見看得見!”
李擇喜發現,涫流珠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仔細思索了一番,李擇喜才察覺到涫流珠是在看著江至,那道注視很深卻不輕浮,更像是許久不見的友人思緒起過往的肯定。
李擇喜道“哥哥,放我下來吧。”
“好。”江至點點頭,抱著李擇喜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道“不看了?”
“不看了。”李擇喜搖搖頭,問道“哥哥和花魁認識嗎?”
江至笑道“你怎麼知道?”
李擇喜道“很明顯呀。”
江至揚眉,似乎是驚訝於李擇喜的聰明。
涫流珠本名江涫,也是孤雪白狐的一員,早前看上了一位凡人公子,得到江至許可後下了山,那公子變心了,可江涫為白狐,看上一個人就不會再變,尋愛無果便留在了人府,本來也不是銅雀人氏,就是胡亂編造的身世,後來在人府頗有造詣,得到了不少尊重,江至也為白狐,自然明白江涫那愛而不得的痛苦,見她放下,也是由衷的祝福她。
看完了花魁遊街,江至便帶著李擇喜去吃飯,選了她常去的飯店,點的也都是她愛吃的菜,江至耐心的聽著,也用心的記著,奇怪的是,這麼小的一個姑娘,居然喜歡喝茶。
覺得有趣,江至暗暗笑著,笑後,在李擇喜的追問下,便和她說起了孤雪山上的事情。
孤雪山居於高位,神脈遍布,曾有帝王擇風水寶地建穴,但是無活人能進,白狐深居簡出行無蹤跡,久而常傳,孤雪是一座仙人山,由此引來不少信徒在山腳下叩拜,或許是因為如此,白狐一族開始受到天府空前的重視,也因此,孤雪不再緊閉,而是將結界退到了半山腰。
李擇喜眨眨眼,好奇問道“那哥哥會變成神明嗎?”
江至給李擇喜舀了一碗湯,才道“難,但也有可能。”
李擇喜道“那會保護我嗎?”
江至輕聲道“即使沒有成為神明,我也能夠保護你,何況擇喜是將門之女,應該是不需要我的保護的。”
李擇喜道“需要需要,我可需要了。”
江至道“看來,比起姐姐弟弟,擇喜更需要一位兄長?”
“弟弟還是算了吧。”李擇喜撇撇嘴,道“不過我很喜歡姐姐,姐姐不能少,哥哥也要。”
江至伸手撐著下巴道“不會逮到誰都叫哥哥吧?”
“哥哥是唯一的哥哥。”李擇喜咬著一塊紅燒肉,十分真誠道“真的。”
見她認真回答的模樣,江至笑色斐然,無奈卻又柔和的點了點頭,道“快吃,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你的陳姨該著急了。”
李擇喜道“哥哥,和你出來玩很開心,以後還要這樣。”
“好,我答應你。”
如江至所猜,在李擇喜走沒多久後,陳姨在茶樓內就坐不住了,怕離開李擇喜找不到自己,又怕李擇喜出事,便一直在新東市的入口處等著,遠遠瞧見李擇喜抱著狐狸蹦蹦跳跳的跑來,陳姨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李擇喜笑道“陳姨,我說了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