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
其實李擇喜曾想過袖手旁觀,從小到大江未寒都被保護的很好,如果不是重大的打擊,或許沒有事情能夠讓他強大起來,糾結了許久,後來,李擇喜問了江至的看法。
江至道“若是以全族性命為代價的成長,是不是太殘忍了,擇喜,你也曾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願讓江未寒如此長大最後滿眼都是仇恨嗎?”
江至的這番話,似乎徹底解開了李擇喜的心結,總想著不負黑狼的囑托,讓江未寒成長成一個強大而威武的狼王,卻不曾想他如何擺脫的那步步小心謹慎畏手畏腳的童年,但是束縛住自由,失去了快樂的話就是成長,那這長大成人的使命,誰愛背誰背。
一直被保護,那又怎樣。
麵前幾人嘰嘰喳喳討論個沒完,覺得吵鬨之餘,李擇喜又有些欣慰這幾個已經接納江未寒這小孩了,而且,他們和自己想到了一個點上。
把控住最後一局,江未寒就還有時間。
或者,還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不然直接把宮酋做掉好了。”
此言一出,震驚四方,看著齊齊投射而來的震驚,規勸,不可思議懷疑人生的目光,李擇喜揚了揚唇,道“開玩笑的。”
其實的確是嘴上開開玩笑,讓江牧嶼贏,是來自友人的幫襯,讓宮酋死,則是插手的太多了。
幾人紛紛鬆了口氣,和姬嗔怪道“擇喜你好討厭。”
李擇喜淡聲道“這場戰,在三天後,宮酋的黨羽已經下天寒尋找江牧嶼所有的至情和後代了,所以小孩絕對不能離開聞墟山,哪怕跟著我們,也會有個萬一。”
司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老大剛剛還去見凜殤那個智障呢,應該是為了把霧林這道結界重新修複出來吧,不過這個方法挺不錯的,挺從子清說這道霧林把老大都難住了,那宮酋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進來。”
“倒也不一定。”李擇喜搖了搖頭,卻也沒說為什麼,難保凜殤會不會發瘋,不過留在聞墟山總比讓江未寒下山瞎轉悠要好得多。
“那我們這次去銅雀就是當個假靶子嗎?”司鬼邊走邊問道。
李擇喜道“去拜神。”
幾人聞言不明所以,江至則皺了皺眉,垂眸低聲問道“你要去見樓女?”
沈遺墨道“樓女?那是什麼?”
身為銅雀人的川珺難得開口解釋道“是銅雀的一位古神。”
和姬道“神?真神嗎?”
川珺搖頭道“不是真神,隻是一個人而已,早在我還活著的時候,銅雀便有樓女的傳說了,樓女真名不詳,年紀不詳,甚至從哪來什麼時候死的也無人知曉,她雖為銅雀相信存在的古神,卻不是善良的,而是一位窮凶極惡的蠱神,相傳萬歲初次製造豔鬼的時候,就是由樓女在銅雀城接洽引渡這些豔鬼,有這些權利的人不多,所以有人猜測,樓女便是武朝年間唯一的女相鸛沉,這女相來自銅雀,權力很大,又擅長風水秘術,煉蠱養鬼一事,而且死時,天象大煞,皇帝親自為她操持葬禮,後來武朝就爆發了瘟疫,勉強存活下後,銅雀人便修築了一座樓塔,鐵鏈大封,存放的便是樓女的棺材。”
“這麼邪乎呢。”和姬手指抵唇,思索道“那為何要去拜神?”
川珺道“因為樓女在人府的邪性不得而知,傳聞有人擅自前去參拜這座樓塔,說是參拜,其實隻是在外圍多看了一眼,便慘死或是滅門,且不像是鬼乾的,也不像是人乾的,後來銅雀人找來了四名大祭司做法,卻越來越詭異,後來索性,請了一位神,坐鎮於塔樓前。”
說到這裡,川珺頓了頓,意味深長的回眸看了李擇喜一眼,看著她的目光,像是了然又更像是不可思議,和姬也看著他,不確定道“這,不會是泰山府的吧?”
“就是令霈畫。”李擇喜點了點頭,道“銅雀養蠱,最喜歡以毒攻毒這一套,既然樓女是難以鎮壓的邪神,那就請一位更邪的神,其實泰山府君的神像到處都有,但是隻有銅雀,有一處兩神共立的地方。”
司鬼道“可是老大,你不是一直不想管泰山府嗎,怎麼突然伸手了。”
自從令霈畫進入泰山府後,李擇喜就從來沒有管過她,任憑她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但是以前不曾會麵,可如今擺在李擇喜麵前的事,似乎每一件都和泰山府少不了聯係,自然有些被動,因為大致看來,泰山府總在暗處窺探著什麼,所以這次李擇喜決定,主動出手。
順著棧橋避開了霧林,少了密不透風的樹群,山道狹小下是溪穀流水,前頭便是銅雀城池,城樓門闕是花崗岩建造,壯闊宏偉,在一片矮屋的後方,便是銅雀主城的邊陲,一眼望去,便能看到一座高立的樓塔,古青和赭紅的飛簷,華麗之餘,粗壯沉重的鐵鏈更為突兀的捆鎖在樓塔上,飛簷木欄上,還站定著一排的烏鴉。
川珺停住了步子,光是在遠處看著這座樓塔,就心生異樣,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遺墨道“的確看起來不舒服,不過川珺,你在銅雀的時候不就有這座樓塔了嗎,怎麼比我們幾個還驚訝啊。”
三千年前,川珺為銅雀書法大家川流的嫡子,銅雀貴族都居住在邊陲一帶,這座塔樓的修建也在更早之前,川珺的確見過,卻絕對不是這副陰沉沉的模樣,恰恰相反,那時的樓塔,更像是一個困住神明的巨大神龕,現在的塔樓看起來,就像是個囚籠。
川珺看向李擇喜道“是因為令霈畫的原因?”
李擇喜道“嗯,這座樓塔,已經被令霈畫吞了。”
“原來如此。”川珺點點頭,道“現在人多眼雜,不宜進入,先找個地方休憩下吧。”
李擇喜道“就去柳翠館。”
柳翠館是個老字號,也是銅雀不可多得的雅居賞畫之地,口碑不錯環境得體,才能在銅雀幾千年屹立不倒,不過川珺還是有些奇怪,道“大人知道此地。”
李擇喜輕笑道“有人選的,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