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府君子!
不用多說,幾人便知曉涼宮口中所說的人是賀煜舟。
時間太久了,以至於李擇喜都要忘記賀煜舟這個瘋瘋癲癲的家夥了,算了下日子,幾人在煙安城的時候,賀煜舟便打壓著銅雀商人魏啟染,然後又和羅刹鳥共謀頂替宮驚蟄,如今正是春夏交接的時候,宮驚蟄又是四季春神的後代,銅雀逢驟雨,他極有可能在這段時間開始曆劫。
宮驚蟄曾經也是年少有為,離二十諸天隻是臨門一腳,雖不能妄下定論,不過他和賀煜舟屬於一路人,都是遇人不淑為愛癡狂的苦命人。
李擇喜道“江至,宮驚蟄什麼時候開始曆劫。”
江至喝著茶,慢條斯理道“明天。”
川珺皺眉道“你怎麼這麼清楚。”
江至輕笑道“因為宮驚蟄在我的殿內做事。”
川珺低低的“哦”了一聲,看著江至那副溫文爾雅的笑容,他總覺得這件事不是巧合。
李擇喜道“那宮驚蟄的曆劫時間是你安排的?”
江至揚眉道“所有神的曆劫時間都是我安排的,若是你不滿意這個時間,我可以換一個。”
李擇喜淡笑道“不用了,這個時間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江至頷首道“那證明我改的不錯,本來他的曆劫時間是七日之後,我也不希望你在銅雀停留太久。”
李擇喜有些疑惑道“你已經改過了?什麼時候的事?”
“在你下山的時候。”江至摸了摸李擇喜的腦袋,輕聲呢喃道“你現在太小隻了,我做什麼你都不知道。”
沈遺墨翻了個白眼道“知道的會以為你們感情好,不知道的話,江至你現在看起來就是一個饑不擇食的死變態,還好這裡沒人,不然你肯定被拖出去打幾頓,還會被罵糟蹋小姑娘。”
李擇喜道“你不說話會死?”
沈遺墨道“老大,我是為你打抱不平。”
和姬則是笑道“沈將軍,擇喜的事情還需要你操心嗎?而且很變態嗎?我覺得很有愛啊。”
沈遺墨無語凝噎,倒吸了一口涼氣,又看了眼沉默許久的司鬼,司鬼也睜大了眼睛和沈遺墨麵麵相覷,最後,司鬼認可的點點頭,道“從子清說對了,你們東瀛人的確很開放,準確來說是很變態。”
和姬笑色一收,涼宮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司鬼見狀不對,連忙閉嘴。
和姬客氣的微笑著,冷冰冰道“司鬼,其實你可以把嘴閉上的。”
川珺道“是啊,把嘴閉上吧。”
江至抬手道“我可以幫你。”
“不了不了,我江哥,不麻煩你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司鬼擺擺手,尷尬的笑了幾聲,不知道從那裡掏出來了兩張紅色的符籙,往自己嘴上貼了一張,又遞給了沈遺墨一張。
和姬道“給自己用紅符,夠狠的啊。”
司鬼賠笑了幾聲,比了個“我該死”的手勢,就和沈遺墨挽在一起不說話了。
言歸正傳,明天便是宮驚蟄的曆劫期,賀煜舟來到了此處準備在明天動手,羅刹也如約而至到達此地,而它又是最了解銅雀城的人,所以隻有在今天讓羅刹說出實情才能順利解決,而李擇喜也不打算讓賀煜舟如願以償,因為宮驚蟄被替換掉,江至會被牽連。
銅雀樓女事關泰山府和令霈畫,而李擇喜在隱隱約約中覺得,這件事似乎也有人府的手筆,而且賀煜舟真的是因為宮驚蟄才來到銅雀的嗎?宮驚蟄曆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什麼非要等到這次才動手,而且狸貓換太子這把戲紙包不住火,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既然如此,除非賀煜舟已經做好了和宮驚蟄遠走高飛的打算,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賀煜舟在擴張海峽商貿的事還在不斷傳來消息?
見李擇喜滿臉的心事,江至擔憂的拽了拽她的袖子,道“怎麼了,有心事。”
其餘的幾人開始談論起等會吃什麼特色美食,也無暇顧及兩人,李擇喜索性也不避諱了,脫口而出道“此事與人府有關。”
江至笑道“你也感覺出來了?”
李擇喜道“你知道?”
“銅雀的怪事自然不止涼宮口中所說的階層問題,還有很多銅雀相傳的鬨鬼事件,這些事雖離奇詭異荒唐無度,在人的眼中甚至詭譎可怕,可無一例外的便是。”江至微微低下頭,輕聲道“都沒有鬨出過人命。”
李擇喜揉了揉耳朵,道“說來聽聽?”
江至道“比如,靈堂內出現的紅色繡花鞋,祠堂內傳來的老婦人哭聲,還有河裡傳來的孩童所唱的歌謠,最為出名的,便是樓塔周圍曾出現過僵屍,模樣僵硬青白,渾身繃直還止不住的跳動,穿著武朝時期的官服,鸛沉是武朝女相,這並不奇怪,而那些僵屍所穿的官服,是武朝末代的一品飛龍紅服,我曾讓季懲北看過,他便出生於武朝末代,也確認了此事。”
“僵屍?這事得讓沉檀來啊。”司鬼聽到這裡頓時來了精神,一把扯掉了嘴上的符籙,問道“那僵屍可有什麼特征?”
江至揚唇道“有的雙眼緊閉,有的雙眼圓睜,有的屍體毫無破損,有的已經能看見白骨,但是所穿的都是飛龍紅服,即便看起來像是各個墳墓東拚西湊的,但是卻有統一的特點,就像是出現怪事卻沒有死人這種細枝末節到不被人注意的事一樣。”
“如此說來,的確十分奇怪。”
“我們幾個對僵屍不太了解,司鬼說的也沒錯,這事是沉檀吃飯的家夥。”川珺沉吟片刻,突然道“聽說沉檀和阿離都去了伎郴,是有什麼事嗎?”
川珺這小老頭心思很重,漫不經心的試探讓李擇喜注視了他片刻,一雙略顯天真無邪的眸子閃過一抹淩厲的光,還未說話,川珺便已經輕笑頷首,不再多問。
沈遺墨道“這些僵屍存在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守樓女的陵墓,還是單純為了嚇人?”
和姬一怔,道“嚇人?”
“對啊,你們可不要忘記了,在銅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不是鬼也不是屍,按照涼宮所說銅雀因為奴帝夜的原因變得人心本善,說是好事,可也會帶來弊端,越是善良的人便越是恐懼未知的東西,比如說樓塔夜內跳出的一隻隻僵屍。”沈遺墨難得說出正常且合理的話,李擇喜欣賞的看了他一眼,他見此又道“除了真正的屍皇沉檀,她曾經,也是管控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