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收天見狀,急忙支出了手中拂塵,“山龍,千萬不要衝動,戰勢剛起,勝負還早,相信風穀來客吧。”
“風穀來客!”
而在另外一處關注戰局的綺寮怨也凝神看著苦苦支撐的商清逸,一雙淡褐色的鬼眸中充滿了擔憂,白色長袖中緊握的雙手顯然也隨時做好了出手營救的準備。
“隻有這種程度,風穀來客,你這個苦境的救世主,實在太令本王失望了。”
戰場之上,閻王赫赫魔身雄立,左手背在身後,隻以單掌虐敵,臉上極儘狂傲和冷酷。
“是嗎,氣收一束!”
隻見風穀來客嘴角忽然掛起一抹笑容,體內真氣外放於身,保護自己不受魔氣襲擾的同時,真氣更與外界狂風混作一處,竟是借助閻王之招加持己身劍招速速,“吃一塹,長一智,上回在赤王手裡吃過的虧,我可是記憶猶新呐。”
化招為用,風穀來客抽出風旒影,直刺閻王。
“雕蟲小技,本王豈會沒有防備。”
麵對近距離的突發轉變之招,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閻王沒有絲毫驚慌,淡然一語落下,引力魔渦驟停,掌中隱藏的後勁順著殘留的黑色魔風襲向風穀來客心口命門。
“哈,不愧是森獄閻王,出招總有三分保留。”
覷見閻王早有防備,風穀來客輕笑了一聲,隨即回劍格擋襲心魔功,他知道,若是執意刺出這一劍,結果隻會有一個,那就是他死閻王傷。
見風穀來客暫時安然無恙,觀戰的山龍隱秀和綺寮怨都鬆了一口氣。
“兩人短短的一招,皆暗藏了後手,誰也沒有占到對方的便宜,局勢又回到最開始的階段了。”
其他觀戰的人也鬆了一口氣,但他們知道,這一招不是探路罷了,更激烈的戰鬥才剛要開始。
果然,隨著試探之招落下,峰尖戰場上,風穀來客和閻王各自提元猛攻。
兩人無懼天勢地險,殺掌、快劍毫無保留,強招數番相對,功體亦漸催頂峰,頃刻間就戰得腳下大地開裂,天上風雲變色。
“本王七分實力,也不是你能抗衡的。”
閻王沉聲一喝,元功瞬提,厲掌狠發而至,身影重重,快令人看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風穀來客身形暴退的同時,風旒影左右翻飛,劃破了一個又一個的虛影,但忙於抵擋之際,自己的位置也被逼到了懸崖邊上,頓時二度步入險關。
“你完了!”
此時,閻王重重虛影合而為一,現出真身,高舉的魔掌,攜帶劈山裂石的雄力,重拍而下。
勢大力沉的一掌,宛若一記重錘,誓要將眼前之人擊落千丈高峰。
千鈞一發之際,隻見風穀來客將風旒影嵌入崖邊細縫之中,身體竟是直接向後倒去。
“自尋死路。”
閻王臉上現出殺容,掌威不減反增。
“錯了,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嗯?”
閻王疑惑之際,隻見風穀來客此刻幾乎與地麵平行,將要完全跌落懸崖的身體突然急轉直上,在空中兩個急速的翻飛後,竟是出現在了他的背後,兩人位置在眨眼間完成了互換。
隨即,風穀來客一劍直往閻王後心刺去。
“不妙!”
察覺背後危險,閻王暗道不妙,想要回身抵擋,但先前元功飽提的一掌勁力猶在,強大的慣性導致他根本無法在第一時間收招。
“殺!”
“嗯!”
就在風穀來客手中之劍臨身一刻,一道仿若亙古之前就存在的昧昧玄音和一道痛苦的悶哼突然先後響起,再定睛一看,原來是閻王體內惡相及時浮現,不僅替他擋下了這必殺的一劍,還強勢擊退了風穀來客。
“本王倒是小看了你,也小看了你手中這把劍。”
惡相瞬間回體,閻王也轉過了身,目光落在了風穀來客和他手中那把綠色的風旒影之上,“你先是故意裝作不敵,誘使本王持續追擊,退至崖邊,再利用這把劍柔軟的特性,借助反彈力更快的做到移形換位,若非本王有惡相護身,此刻隻怕不死也要重傷。”
“哈哈,終歸是棋差一著,原來閻王的惡相不僅可以自己轉身,還能發出音波攻擊,厲害厲害。”
風穀來客鼻子聳動,暗中長吸了幾口氣,悄悄緩解著身體上的疼痛,方才惡相突然轉身擋招,確實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一點神思也沒跟他提過。
而且方才惡相發出的那道昧音音波正好擊中他的胸口,若非他體內真氣恰好運轉至此處,隻怕肋骨此刻都要儘斷了。
“麵對本王惡相魔音突襲,還能及時回氣阻擋,你,很不簡單。”
閻王緊盯著風穀來客,目中幽光連連,他自忖,若是雙方當時的情況互換,他自己絕不可能在這千分之一瞬間做出有效抵擋,畢竟音波的攻擊無形無象,比一般實質的攻擊還要快得多得多。
“沒辦法,風穀來客的運氣一向都還可以。”
商清逸笑了笑,似乎是真的在感歎自己的好運氣。
然而閻王心中卻是根本不信,除非早有準備,否則絕不可能是一句運氣好能解釋的。
“惡相的能力,除了我之外,隻有流落在外的神思知曉,莫非···”
想到此處,閻王魔眼微眯,掃視了一眼風穀來客,口中悄悄念起了玄奧咒語,但見對方並沒有露出任何異常,心中頓時有感到疑惑不已。
“閻王,接下來,風穀要儘全力了,留神了!”
短暫的對峙,風穀來客也舒緩了胸口的疼痛,他雖不知道閻王剛才為何停手,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綺姑娘,風穀來客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
“說。”
“待會有一場惡戰等著風穀,可否請綺姑娘替我暫時封印體內躁動的怨念,我擔心···”
“你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危險的後果嗎,如果你到時候受傷過重,時間一到,你便會因沒有足夠的元功壓製體內怨念,而被當場吞噬。”
“我明白,拜托了。”
“其實我可以···”
“綺姑娘,那是風穀的承諾,請不要讓我成為一個失信之人。”
···
臨行請求,以己身生命作為代價,換得暫時全盛的姿態,風穀來客心知每耽擱一分,素還真交托的事便會減小一分希望。
念及此點,風穀來客劍舞得越來越快,似是要極力舞出人生儘頭這最後一段璀璨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