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之吾乃燹王!
縱橫峰上,隨著禦清絕遺然而降,沉默的氣氛被頃刻打破。
“嗯?高手?”
一瞬間的武者感應,無名一刀齋拭刀的手驀然握緊了紅雪十握,隨即冷冷側身,目光斜睨著禦清絕,隻待一聲令下。
“一刀齋,來者是縱橫子此生最好的朋友,切莫失禮。”穿著水藍色絨毛大氅的縱橫子緩緩轉過身,對著禦清絕笑道“好友,一刀齋來自東瀛,不懂中原禮數,還請好友勿怪,請坐。”
“不凡的刀客。”禦清絕隻平淡的稱讚了一句,便不再關注一刀齋,輕輕落座後,驀然歎道“多年不見,今日重登縱橫峰,此地景物依舊,而我卻”
話未說儘,縱橫子卻似已然明了禦清絕所指為何。
隨即,手一揮,一盤殘棋兀然出現在兩人之間的石桌上,“好友可還記得這一局。”
“是···三劫循環!”看著眼前未完的棋局,禦清絕臉色更加黯然,“好友是想問我,如果重來一次,我是否還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那好友你的答案呢?”縱橫子雙眼直視著禦清絕,問道。
扣心一語,讓禦清絕為之沉默,許久之後,他才說道“在踏上縱橫峰之前,我心中報仇之念無比堅定,但此刻”
說到這裡,隻見禦清絕很是落寞地搖了搖頭,“唉,我這一生,年少成名,殺人無數,直至今日,禦清絕實不願再起殺心,再造殺業,但君海棠之死”
不等禦清絕說完,縱橫子便打斷道“好友,君海棠的死錯不在你,因為在我的棋占中,無論你是否出現,她都會死,君海棠隻不過是你得道之路上必經的一個劫數罷了,如今她的死,換來了好友你的大道可期,若她知曉,九泉之下也合該瞑目了。”
沉默,又是長久的沉默。
“好友是否覺得縱橫子此話太過無情了?”眼見禦清絕默然無語,縱橫子目中劃過一抹幽深光芒,口中卻是平靜問道。
“情哈。”卻聞禦清絕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曆經此事,我方知情與無情的真諦,我本以為自己對君海棠有情,知她為人行事後,對她隻有失望,但如今,心中卻又飽含莫名愧疚與深深自責。”
“那好友可還想報仇?”話起之時,隻見縱橫子右手半抬,一顆黑色的棋子出現在他的食指與中指之間,“若好友仍不改來時初衷,縱橫子現在便能為好友一占凶手行蹤。”
目光對視,禦清絕縱使心性舉世超凡,但此刻目中也不禁翻起一陣波瀾。
“也罷,冤冤相報何時了!”
許久之後,禦清絕沉聲一歎,緩緩起身,“海棠已死,我即便手刃了凶手,世間也不過再多一具枯骨罷了。”
“哈!好友放得下此仇,得道之期,近矣。”縱橫子輕笑一聲,指間黑棋隨即化煙消失,“不過好友也無須覺得遺憾,縱橫子相信,像此等為惡之人,性命亦不會長久。”
“禦清絕相信好友你的預言不會出錯,那今日便談到這裡,稍後我在淩煙閣煮酒談琴,以待好友。”知道縱橫子擅長以棋占事,而且從未出現過偏差,禦清絕心中僅存的一點罣礙也消散開去,隨即告辭而去。
看著禦清絕漸漸遠去的背影,縱橫子目中幽幽,讓人看不穿他究竟在想什麼。
而此時,一直在旁默默傾聽兩人對話的一刀齋開口說道“縱橫子,勸人放下仇恨,難道是你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嗎?”
“一刀齋,我明白你想說什麼。”縱橫子緩緩起身,目露笑意,“但你與他不同,阻你報仇,是惜才,而阻止禦清絕,則是”
說到這裡,縱橫子突然頓住話語,一刀齋見狀,心生疑惑,隨即追問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