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努力的將饅頭下咽,沒有拒絕成三郎遞給她的第二饅頭,她,要恢複過來,她,要強大起來,她,要帶給他們生的希望,哪怕,隻是多上那麼一點點的勝算。
入夜,成三郎將蘭芽放在最角落裡,用腰帶將二人手腕緊緊的拴在了一起,蘭芽不由得自我解嘲道“在猶裡人重重包圍中,你認為我能逃跑嗎?”
成三郎搖了搖頭,小塔似的身子躺了下來,擋往了帳逢簾子呼嘯而入的寒風,沉默了半天,在蘭芽以為他不會再做解釋的時候,隻聽男子靜默的答道“你若是能一個人跑出去,我會感謝佛祖的。我隻是害怕他們,稱我不注意將你拖出去。”
蘭芽努力忽視自己心中的感動,咽喉卻還是哽得難受。
第二日,吃罷了早飯,所有的奴隸們全部被趕進了一隻大籠子裡,成三郎要拒以力爭,蘭芽搖了搖頭,拉住成三郎的手道“拋開個人恩怨,今天,我們並肩做戰。”
看著十指相扣的手,成三郎卻猶然而生一種豪情壯誌,身體裡竟有著數不儘的力氣般。
三百多名的奴隸被安排一個場地,披著三種不同標誌的背心,各執一隅,宋玉紅著眼看著本哈部落的兩人,身子一轉背過身去。
蘭芽不明所以,成三郎歎了口氣解釋道“本哈部落的奴隸裡有宋玉的兩個堂弟,今日一戰,恐怕隻有一方能從這個角鬥場中活著出去。”
蘭芽心裡一酸,從未覺得如今天這樣的無助過。
身上的長鞭、匕首、暗器全部都在成三郎打鬥中遺失了,奴隸們是不給配兵器的,全靠鬥強鬥狠,看誰有毅力堅持到最後。
角鬥場是在地麵挖出一個五米多深的深坑,?垂直上下,深坑上方的四周,三部落的兵將滿弓待射,想要憑己之力逃出生天,難上加難。
兵器優勢、地理優勢皆無,蘭芽四目環望,見地上有尖尖的石子,彎腰撿了起來,抓在手心裡。
獸籠被緩緩開啟,上百條的土狼魚貫而出,眼睛裡射著貪婪而幽深的目光,與三隊人馬形成鼎立之勢。
蘭芽眼色一蘊,對成三郎道“以守為攻,老幼病殘包圍在內,身體健壯之人,按強弱結合搭配成兩組,輪流守在外層,輪番還擊。
成三郎點了點頭,很快將人分成兩隊,一隊守在外圍,一隊做為後補,隨時頂上,避免圈子被擊破潰敗。
見猶裡部落如此,紮木和本哈部落的奴隸有樣學樣,也縮緊包圍圈,先對付狼群的襲擊。
土狼先是懶散的邁著步子,隨即慢慢探到一臉警覺的奴隸麵前,人們甚至能聞見它們涎水泛濫的腥臭味道。
隨著土狼一陣天吼,狼群開始了襲擊,有的一下子咬掉了男人的大腿,有的咬掉了婦人半個臉頰,血肉衝天,慘不忍睹。
蘭芽隱於人群之後,向狼群打著石子,半年多的練習,石子打得很準,直取土狼的眼睛,有了蘭芽的助陣,猶裡部落的奴隸們竟變得歡欣雀躍,興奮異常,用了渾身的力氣投入戰鬥,土狼群被擊退了一拔又一拔。
土狼也有著趨利避凶的本能,見猶裡部落久攻不下,而攻擊另外兩個部落的土狼則互有勝負,彌漫著血腥之氣。
猶裡部門麵前的土狼開始轉移至另外兩個部落,蘭芽不忍相望,心痛的閉上了眼睛,也捂上了亦灼的眼睛。
一片血肉橫飛,兩個部落很快潰散,奴隸們開始瘋狂的湧向猶裡部落,或是單純的尋求庇護,或是瘋狂的拉個墊背的。
猶裡部門登時緊張起來,與相來之人與狼鬥在一處。
蘭芽不忍相殘,但見己方的人群如同麥子一般的倒下,便也收起了不忍之心,將石頭摜於手中,向外來的人群打去。
卻仍是不忍趕儘殺絕,沒有像打狼一們的打向眼睛,而是打在腹部或手臂,期望嚇退他們。
人之將死,力量也變得甚是龐大,人群前赴後繼,如海浪般一浪下去了,另一浪又衝擊回來。
蘭芽手中的石子告罄,保護著亦灼閃在成三郎身後。???一個漢子咬了敵人的手臂,被敵人生生掐住了咽喉,漢子期望的看著猶裡部落中的宋玉,嘶啞著喊道“大哥,救我!”
宋玉忍著眼中的淚,看著男子期望的看著自己,最後深吸了一口氣,一拳打在掐住漢子的奴隸身上。
求救的漢子踉蹌著站起,嘴裡吐出一塊血肉,眼睛淒楚的看了宋玉一眼,喃喃說道“對不起。”
隨即,漢子與另一個本哈部門的奴隸,將宋玉扯入了蜂湧的人群中,宋玉被人海掩蓋,被碾成了一灘肉泥血水。
亦灼一聲慘叫“爹!!!”
小小的身子掙開蘭芽的懷抱,衝向人群,小小的拳頭一拳一拳的打在了堂叔身上。
堂叔虎目含淚,身子讓至一旁,任由另一個本哈部落的奴隸抓起了亦灼,舉過了頭頂。
亦灼眼睛不由絕望的一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