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大手一揮道“冤有頭,債有主,那就打回來好了。”
吉良正手癢的不行,向身後二十幾個半大小子招了招手,匪氣立現,衝上周友才和小廝身前,一頓劈劈啪啪的亂打。
吉良和他手下的少年們是混市井長大的,沒少挨揍,也沒少揍人,知道哪快被打最疼,而且不留口實,周友才這叫一個慘,讓外人聽著如同過年殺年豬一般。
連看熱鬨的村民都跟著呲牙咧嘴覺著疼。
周友才大叫道“姓王的,這裡是北蕭,不是南蕭,你彆欺人太甚!”
王豐笑道“我欺人太甚?是你先覬覦王家方子的,簡直不自量力,不知死活,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若不是於姑娘求情,你現在還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耀武揚威?”
周友才怒叫道“我隻是想合作而矣,你們也沒有什麼損失,彆太欺負人了。”
王豐不怒反笑道“欺負人?我現在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才叫做欺負人,以後學著點兒。”
臉上嘖嘖兩聲,似頗為遺憾對接著說道“周東家,現在這個時候,鎮上應該發生了幾件事,我想你還是很關心的你大兒子周不言因為調戲女子,現在正被押解縣衙途中;你二兒子周不語因為跟人打賭,少了一根手指;你三兒子出門被馬車衝嚇到了,現在還不能說話;你四兒子,哦,四小少爺剛剛被賣給了於姑娘,沒有了。”
周友才憤怒道“開什麼玩笑?不言雖然胡鬨,但從來不近女色,怎麼可能調戲民女?不語的膽子小,怎麼可能賭博還搭上了一根手指?不遂出門都是有小廝陪著的,怎麼可能被馬車嚇到?定是你搞的鬼,還有,我哪裡有四兒子?”
王豐聳了聳肩,無比輕鬆的口氣道“周不言在路過青樓的時候,要嫩草吃老牛,調戲人家老鴇子;周不語與路邊的乞丐打賭吃狗屎,人家吃得,他隻好願賭服輸,砍了小手指;周不遂遇到的馬車是刑場運屍體的,恰好是五馬分屍之刑,車廂散了駕,破胳膊、碎腿、大肚腸散了一地,驚嚇到了;至於四少爺,你就得問問你嶽母老泰山了。”
周友才一臉狐疑的進了屋子,不一會兒就傳出來於采荷哀求的聲音和周友才的怒罵聲。
周友才陰沉著臉,看著一臉得色的王豐,惱怒道“我兒子是我周家人,於家人說賣了不算數。”
王豐眼睛笑成了狐狸,與他主子竟有幾分相像,不陰不陽笑道“你,會同意的,狀告你大兒子的老鴇與縣太爺有舊情,你找吳驛丞去求情怕是不管用。”
周友才纂緊了拳頭,隨即強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道“王掌櫃,是小的有眼無珠,錯把金子當石頭,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你也放了我大兒子吧,他馬上是要去考秀才的。”
王豐一臉和氣道“生意人嘛,以和為貴,周東家早就這個態度不就好了。聽說你身上有於小姐的賣身契,於家三房當家人都沒畫押,怎麼就有用了?”
周友才訕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訕笑著交給了於方軍,於方軍又交給了王豐,王豐隻看了一眼,便示意於方軍將它燒了。
將蘭芽留下的那張平安的賣身契拿了出來,對周友才點了點頭道“這上麵就差你這個當家人的手押了,你看”
周友才忙不迭的點頭,拿起筆來毫不猶豫的簽字,沒有紅漆畫押,於方軍撿起地上一隻飛鏢,照著周友才的指肚狠命一刺,鮮血流得差不多之時,在紙上狠命一印,疼得周友才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周友才領著一群被麻癢折磨的殘兵,灰溜溜的溜出了於家。
吉良看著仍緊閉房門的周家主屋,嘴角一翹,眼神一眯,痞痞的坐在太師椅上,對鸚鵡道“連阿貓阿狗都敢打我老大主意了,還真是不把我良哥放在眼裡,給我砸,讓這院裡沒有完整的東西。”
仿佛上演了一曲最為恢宏的交響樂,鍋碗瓢盆共鳴,雞飛狗跳豬跑,塵土與雞毛共舞。
凡是院子裡的東西,沒有一件完整的,粗木禾被劈成了牙簽,掃帚被扯成了雞毛撣子,鍋被砸成了蜂窩篩子,連雞窩的老母雞也被薅沒了毛,咯咯的一頓慘叫
村民們不忍的捂住了臉,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於蘭芽,這也太“斬草除根”了吧?
昨日還對蘭芽指指點點的長舌婦嚇得一身冷汗,手指生風,舌頭發麻,如同被詛咒了一般。
隻一柱香時間,蘭芽就抱著丫丫上得山來,與以往不同,守門的並不認得蘭芽,長劍一挑道“什麼人?竟敢闖入卓府?”
蘭芽見對方護心鏡上的六爪龍,登時心如明鏡,暗暗後悔自己莽撞的行徑來,硬著頭皮道“回兵大哥,我是山下於家村老於家的三閨女,俺妹生了重病,來求明神醫相救的。”
兵丁鼻孔裡輕蔑的哼了一聲,上下打量著蘭芽,見手背上起了滿滿的紅點子,?有的地方被抓破了,似淌著濃水。
背著她的小女孩兒手背上,隱約也起了幾顆紅點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著。
兵丁嚇得後退了一大步,長劍一攔,急色道“這個東西傳染的,快快離開此處,否則,本大爺讓你先見了閻王。”
蘭芽哪裡肯走,卻又不也硬碰硬,就在府前不遠的樹林邊不遠不近的看著,想要遇到卓衛或稱天夜黑時伺機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