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芽放下繡品,讓鷺兒帶著平安出去,才一臉晦暗的看著紅杏道“你愈越的豈止是這一件事?!”
紅杏額頭滲出了一層密汗,忙雙膝跪地道“小姐,奴婢所犯何事,還請小姐請點。”
蘭芽拿著手裡的繡針,指了指紅杏道“我這個人呢,有個優點,也有個缺點,就是,對自己狠,對彆人也狠,我怎麼對待劉春華,你聽吉良說過吧?”
紅杏手腳冰涼,想起那人承諾,挺了挺身子,故做鎮定道“小姐說的是什麼意思,奴婢不懂。”
蘭芽點到為止,對紅杏道“你現就收拾東西,馬上回鎮上,換陶家一家三口過來。”
紅杏的眼圈犯了紅,欲言又止,神情不自然的退了出去。
蘭芽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處理自己的家事,比外人的事要勞神費力得多。
自己於紅杏有恩,蘭芽以為,此事隻要自己施些小手段,紅杏但凡有些感恩之情,便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事實證明,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紅杏在鷺兒的監視下,收拾了幾件衣服,要走出院子時,於三光正開院門而入,紅杏貝齒一咬,一把推開鷺兒,跑到於三光麵前,扯著於三光的衣襟道“老爺,你快求求小姐,讓奴婢留下來照顧您吧。”
於三光先是一怔神,想起昨日蘭芽所說之事,一臉不悅的攙起紅杏,柔聲道“放心,老爺定會為你做主。”
說完領著紅杏到了蘭芽的房間。
抬眼看見於三光二人,蘭芽眼神陰沉的看向紅杏,紅杏嚇得一閃身,隱到了於三光身後。
於三光怒氣道“昨天我怎麼跟你說的,家裡用紅杏用是慣了,怎麼還是要換回到鎮上去?”
蘭芽失望的看著於三光,又看了看有了依仗的紅杏,淡然道“爹,紅杏不是咱家的奴婢,她隻是我雇傭的丫鬟而矣,吉良捎了信來,讓紅杏回去,換了彆人再來。”
於三光冷哧了一聲道“我人雖然實誠,但不是傻子,你對吉良有恩,他對你的話向來說一不二,你說他說什麼,他自然就說什麼了。”
蘭芽滿是嘲諷的看著紅杏道“不見得吧,爹,按您說的,我對紅杏和吉良一樣有恩,就不曾說一不二。讓紅杏回鎮上,還不是哭著喊著要留下來?若是不走,被趕出去就難看了。”
紅杏臉色一白,雙膝一軟,跪在了蘭芽麵前,連著跪了三個頭,磕得額頭都破了,小小的臉頰梨花帶雨般。
紅杏長得並不好看,剛到於家之時,一股瘦削苦澀模樣,隨著於家的吃穿用度越來越好,年輕的身體自然散發著活力般的神采。
蘭芽輕啜了一口大麥茶,冷眼看著紅杏道“何必如此腥腥做態,你知道,這種苦肉計對我是無甚作用的。”
於三光惱恨的扶起紅杏道“雇傭你說了算,納不納紅杏為妾卻是我說的算。紅杏已經是我的人了。”
蘭芽不以為杵,反而微笑著,讓人看著心裡發毛吧,於三光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兒。
蘭芽眼神突然一冷“爹,此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我娘知道了傷心,紅杏是你的人又怎麼樣?是她自甘墮落,青樓的妓子也是恩客的人,也沒見被哪個納回了家,紅杏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紅杏眼色閃過一抹狠毒,捂著肚子,痛苦的了一聲。
於三光看著紅杏的眼,狠下心道“紅杏懷有身孕了,你不能趕她走。”
蘭芽皺了皺眉,對鷺兒道“懷身孕可是大事,請四小姐過來診脈。”
於三光急忙伸手攔下鷺兒,怒道“你連父親的話都敢致疑嗎?”
蘭芽揮手讓鷺兒退了回來,
於三光以為蘭芽妥協了,眼色一沉,裝腔做勢道“我不是在同你商量,隻是通知你一聲,彆不知好歹。”
蘭芽看著於三光,看著看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半天才止住笑聲道“爹,是你當我傻還是紅杏腦殘?懷孕?懷的是空氣還是布袋子?”
紅杏臉色一白,顫抖著聲音道“你,什麼意思?”
蘭芽用手指輕點著桌麵,冷漠道“我用丫鬟都是有準則的。在吉良帶來的五個女子當中,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了你和綠柳,而不是春梅她們三個?”
紅杏搖了搖頭。
蘭芽接著說道“因為她們三個來了月事,而你和綠柳,還沒有來月事,沒有來月事的女子,我倒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懷的孕?”
於三光臉色一白,蘭芽接過平安,對鷺兒使了個眼色,鷺兒將紅杏架起來,直接趕著馬車離開了於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