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狐疑的看著憑空出來的竹蒿,蘭芽一笑,指著巨石後的暗影道“這裡不僅有竹蒿,還有筏子,以備不時之需的,準備是準備了,我卻從未用過。”
少年舉起一隻火把,好奇的轉過石後,一隻奇怪的筏子呈現眼前,上麵一層是竹筒,竹筒下麵,放著一隻隻鼓著氣的皮子,少年驚道“這是羊皮筏子,你得殺多少隻羊?”
蘭芽點了點頭,回道“你倒是個識貨的,下麵確實是羊皮,衝滿了氣體,支撐著筏子不沉入水底。我原本是想用葫蘆的,葫蘆卻不耐久,時間長了就碎裂了,所以改用了羊皮筏子。”
少年驚奇的點了點頭,用手戳了戳軟軟的羊皮,歎為觀止。
水聲逐漸湧動起來,蘭芽將風乾得差不多的衣裳遞給蕭然道“我們逐漸往後退,水位上漲了,一會兒將耳朵用帕子塞住,‘鬼兵’就要來了。”
蕭然沒有披袍子,而是將袍子緊緊的裹在了平安身上,將蘭芽要裹在平安身上的衣裳退回道“要裹平安也得用我的衣裳,你是女子,穿成這樣,成什麼樣子?”
蘭芽毫不客氣的穿上了衣裳,當先領著路向乾燥的方向走去,路過死在岸上的盲眼怪魚時,用帕子一包,裝在了斜跨包裡。
蕭然一臉的無語,小丫頭定是如那鼠小白一般,在備不時之需,時刻想著囤積食物,這魚也不例外,估計是想在關鍵時刻解餓了。
隻走了一會兒,蘭芽舉著火把,照著二人頭頂方向道“這就是數以萬計的‘鬼兵’,於方勝、王安康都是被它的聲音嚇到的。”
二人高高的頭頂上方,一個倒葫蘆形洞口,口子處,懸掛著一隻銅鑼,風聲吹過,傳著輕微的嗡嗡聲。
蕭然看著身後急速上漲的地下河水,心下登時恍然,對蘭芽的奇思更是讚歎不矣。
利用水位落差和倒垂洞口,水位逐漸退卻之時,河水被洞口所限,水不能一下子落下來。
河水裡的養份越來越少,氧氣也越來越少,魚兒們在水裡越來越慌,不住亂竄,倒垂口承受不住,水倒鱉著,逐漸傾瀉而下。
紛紛亂亂的魚兒和水,不斷的砸在鑼鼓之上,發出大小不一、聲響不一、韻律不一的聲音,在地麵上,就形成了驚心動魄的鬼兵之聲。
小丫頭筋著小巧的鼻子,抬著嬌黠的下巴,傲嬌的模樣,就像是過年被族長誇獎,向大人討糖吃的孩童,讓人忍俊不止。
少年忍不住抬起手來,刮了刮蘭芽的鼻尖,刮完之後又是怔然,手頓在半空,不知何去何從。
蘭芽難得的紅了臉,看著腳下的河水道“快走吧,發了洪水,連地下河上漲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二人再次向地道傾斜的上方口走去。
第三隊小頭目的心理更加煩亂了,另兩隊人馬已經無功折返,頭領的臉已經肅成了一汪水,如冷冷的寒夜流光,浸人心底的冰冷。
三隊小頭目發了狠,命人將衣櫃、大缸等能隱藏人的東西都砸碎了,卻仍舊不見足跡。
小頭目的額頭已經滲了汗水,一個啼哭的孩子,怎麼說消失就憑空消失了呢?
小頭目心底沮喪,心中正想著如何措詞,才能讓副統領的心情好上一些時,一個小嘍羅跑了過來,興衝衝道“報百戶長,發現了一個帶蓋的怪東西。”
小頭目興奮的看向統領,統領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小嘍羅向宅子的後院走去。
這是一個石頭密封的東西,似井蓋又非井蓋,井蓋是活的,?而這個,是死死的密封在封口的。
小嘍羅們很用心,將蓋子四周的泥土向下挖了三尺,竟是青石所砌的圓筒形的建築,仍是密不透封,不知所為何物。
一個小嘍羅挖到了一根長長的鐵管,直接連到夥房處,幾個嘍羅看了半天,也未得出結論。
小頭目自做聰明道“統領,這裡麵定是隱藏著人,這隻鐵管定是連通外麵的空氣,讓人呼吸用的。我們不如硬這將東西打開來,扔裡火把,來個甕中燒鱉。”
統領狐疑的皺了皺眉,也未尋得其他方法,便默認了小頭目的建議。
為了在頭領麵前搶功,小頭目親自下了坑中,用帚掃掃了掃石頭蓋子上的浮土,一個大大的標記展示在眾人麵前,是刀刻的歪歪扭扭的骷髏頭模樣,上麵還劃著一個大大的叉子。
二隊小頭目心上前阻止道“且慢,這個標記太過詭異,莫是藏著什麼野獸、妖魔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