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腳印,猶木墩臨出門命二十幾個屬下搜查二百平米見方的石塚,蘭芽和蕭然本來擔心不矣,將洞口又緊密了一些。
事實證明,她二人的擔心是多餘的。
猶木墩不怕鬼,不證明他的屬下各個是虎膽英雄,見腳印是走向中心的萬骨坑,坑內又是一目了然,白骨森森,磷火飄渺,陰風陣陣,時不時還傳來嗡嗡的不明聲音。
二十幾個部族迅速的掃了一眼,見空蕩蕩的無處藏身,便灰溜溜的衝著腳印方向叩了首,嘴裡嘀咕著“長生天”之語。
不一會兒,匆匆出了石塚,在石塚外做飯吃飯了。
蘭芽內心稍安,轉眼看清蕭然正痛苦的皺著眉、咬著唇,心下不由一凜,小手探到少年額頭,竟然如火炭般的炙烤。
這是傷口發炎的征兆!
蘭芽心裡一慌,忙將自己斜挎包裡的東西一股腦的傾倒在地上,火折子、匕首、實蛋、小瓷瓶竟然還倒出了那兩條死魚來。
點亮了火折子,將蕭然的腿部布條解下來,傷口如同小孩兒的嘴巴一般張著,肉色四周已經被水泡得慘白發皺,中間地帶卻又腫脹欣紅。
蘭芽的心糾得更緊,一種自責的情緒更是溢滿了全身,假如自己完全的信任卓蕭然,在香囊丟失之前就實施兵分兩路的計劃,對方定不會被魚所傷。
為今之計,隻有快些離開這裡,救治好傷口。
可是,現在的情勢又不允許自己這樣做,門外,敵人情況不明,隻知人數不在少數,自己疲勞做戰,蕭然腿受重傷,還要帶著一個平安,想要全身而退,除非天兵天將來幫忙。
天兵天將?蘭芽眼色一亮,不由自主的看向一隻小瓷瓶,那裡,可是裝著蘭芽未曾用過的秘密武器。
此時,天兵天將也許沒有,但鬼兵鬼將倒是現成的,運用的好,也許威力不亞於天兵天將。
蘭芽眼色輕眯,用帕子醮了河水,將蕭然的腿重新洗了洗。
感受著少年火熱的皮膚,蘭芽心急如焚,離水位下降至少還要兩個小時,這樣燒上兩個小時,莫要發炎燒成傻子才好。
蘭芽撥弄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越翻心越亂,氣急的將匕首紮在該死的魚兒身上,以泄心中對它同類的記恨。
撥出匕首時,蘭芽卻是咦了一聲,在她印像中,這兩條魚身上都被割過兩刀,如今的魚皮上,卻是光潔如新,一條疤痕印跡也未曾留下。
蘭芽驚異不矣,見自己兩根手指上有兩個傷口,蘭芽將魚皮和魚肉分彆割下來,又分彆放在手指傷口上,一陣清涼,順著傷口浸入了四肢百骸般,讓人忘了疼痛。
十幾分鐘過後,分彆打開了兩個傷口,裹著魚皮的傷口,魚皮上的粘液順著傷口縫隙,浸入了傷口內,如膠水般粘著兩側端口,絲毫不覺得疼痛。
裹著魚肉的,雖然沒有魚皮愈合得快,卻較尋常的金瘡藥要好上許多。
蘭芽大喜,將腳伸入下降的河水中,一條魚兒襲來,蘭芽一匕首將其斃命,取了魚皮黏液,儘數塗在蕭然的傷品處。
用此方法,足足殺了二十幾條怪魚,方用魚皮粘液塗滿整條傷口。
為了促進愈合,蘭芽又用魚皮裹滿的傷腿外層,魚皮如同麵膜般,緊緊黏在皮膚上。
盲眼怪魚果然是療傷聖藥,不一會兒傷口炎症便消了,蕭然的燒自然就退了,神誌也逐漸清醒開來。
少年睜開眼瞼,隻見少女正無比認真的扳著自己的小腿,小嘴微微張著,正對著自己的腿傷處吹著熱氣。那熱氣絲絲繞繞,甚是撩撥人的心思。
少女的眼色是那樣的溫柔,動作是那樣的輕柔,模樣竟是那樣的嬌柔。
少年不知不覺中看得癡了。
少女吹了片刻,心情舒暢,嫣然一笑,手持匕首,靈活的將一條魚一翻一轉,一整張的魚皮利落的持在手中。
少年登時破了功,感覺自己剛才腦海裡的溫柔、輕柔、嬌柔都是幻覺,立即煙消雲散。
再仔細看自己的腿時,隻見上麵布滿了一層魚皮,契合在皮膚上,如同原本就長在上麵一樣,看得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蕭然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蘭芽忙捂了蕭然的嘴道“瞎叫什麼,這可是咱防身的秘密武器,你的腿怎麼樣了,還疼不疼?”
蕭然動了動腿,果然靈活了許多,點了點頭。
少女這才滿意的一笑,將手裡的整張魚皮上貼在了自己臉上,原本嬌小可愛的女娃子,登時變成了黑白鱗皮怪物。
這樣尚不過癮,蘭芽還將自己的頭發打散,用魚皮液將頭發抓得一捋一捋,倔強的立於頭頂,再配上魚皮臉,半夜裡出現的話,沒被嚇到的除非是死人。
蕭然感覺自己的頭腦已經不夠用了,這是什麼情況?瘋了?傻了?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