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雲自笑!
凡人修煉至金丹境界,便可脫塵俗而成人仙,往往會棄絕凡人七情六欲,清心寡欲地繼續修行,直往大道而去。但也有些塵欲未消的,仗著修為去凡俗走一走,尋得功名利祿,受萬人供奉,其各種滋味也讓修士有飄飄欲仙之感。而若繼續修行,金丹破元嬰,人仙化地仙,真正是棄絕凡俗如仙人,在修仙界中如鳳毛麟角一般。
便是如此,元嬰真人成了是世上頂頂地位尊崇的存在。在修仙界,判定每個洞府實力如何,都是看它有幾位元嬰真人坐鎮,人數越多,越說明這個洞府先天道氣濃鬱,是個適合修行的洞天福地。若修仙界遇上什麼大事件,需各派協商出力,洞府實力越強,便越是在其中有話語權。
修行至元嬰境界,修士有心獲取尊崇的地位,自然會有大小洞府趨之若鶩,以虔誠之心奉他為座上賓。當今修行界,除了朝陽觀、濟世堂、枕月庵、聖丹坊這四大修仙洞府之外,其餘洞府大多隻有一兩位元嬰真人坐鎮,還有幾個小洞府一位也沒有,委實有些可憐。
當無名道人開口說道“不過是一個人孤單久了,受夠了荒山野嶺,想找個有人氣的地方待一待,也好換換心情罷了。”
這話入殿中諸人耳中,立即便明了他的心思這是苦修夠了,想嘗嘗被人供著的滋味了。雖說他來曆成謎形跡可疑,但若有意歸入哪個洞府成為供奉客卿,也不是沒有洞府願意掃榻相迎的,畢竟元嬰真人可是香餑餑。
白鶴觀的觀主鶴羽真人當即喜上眉梢,拱手對著無名道人說道“無名道兄若要換個地方修行,不如到我那白鶴觀去,我白鶴觀雖比不上朝陽觀這樣氣派,但也是個人傑地靈的洞天福地——”
青龍觀的青雲真人也有意收攏人才,道“我青雲觀也是個好地方,徒子徒孫皆是孝順聽話的,無名道兄若是前去,定會賓至如歸。”
接著有又幾個洞府對無名道人拋出橄欖枝,但無名皆沒有表示。
無名看向金和真人,道“想來朝陽觀能人輩出,是看不上我這個山野出身之人,所以也不會歡迎我留下來做個供奉吧”
這話的意思,是說他有意歸入朝陽觀,隻看朝陽觀收不收了。那些拋出橄欖枝的小洞府尊者們又氣又酸,但也無可奈何,隻得將怨氣吞入丹府。
朝陽觀幾個真人看向觀主金和真人,這等事情自然是聽他做主。金和真人先向無名施了一個道禮,滿含歉意的說道“無名道兄天資卓然,我朝陽觀自然不能輕看,若無名道兄能留下來,日日與我們幾個師兄弟論道切磋,在修仙大道上比肩同行,確是我等幸事。但無奈立觀先輩有祖製留下,朝陽觀不設供奉,金和也不能違製,不能請君入朝陽觀,金和甚為遺憾呐!”
木榮、炎易等人也麵露微笑,看著頗為得意。
無名斂了笑意,道“如此,還真是難為金和觀主了。”
此時,坐在金和真人右側的一位真人開口說道“不知無名道兄有沒有去過京畿道?”
無名看他一眼,似乎在辨認他的身份,半晌,啟聲說道“京畿道乃是貧道的故鄉。”
那人一聽,笑道“那道兄與我竟是同鄉了,不才道號恒信,京畿道順天府人士,一直在京畿道濟世堂修行,如今忝為濟世堂堂主,不知無名道兄是否有意回故土看看,也順便來我濟世堂坐坐。”
恒信真人的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皆落在他身上。
這濟世堂乃是由凡俗世界的前朝皇室所建,建在京畿道終南山,收攏了一批修士為己所用。後朝堂動蕩,濟世堂的堂主和幾個核心門主臨陣倒戈,使得皇權旁落朝堂更替,江山由李改姓了儲。
儲家掌握皇權後,濟世堂沒被取締,而是進一步被皇室所掌控。皇室投入更多人力財力來培植親信修行,不斷壯大濟世堂的規模,也將濟世堂的實力提升了上來,成了世間第二大修仙洞府。
如今濟世堂明麵上有四位元嬰真人常年坐鎮,但真正的實力如何,旁人也不是很清楚。恒信真人是十多年前進入元嬰中期的境界,也是從那時候接任了堂主之位,眾人對他的了解都不是很深。
無名道人突然笑出聲來,看向恒信真人,說道“真是巧的狠呢,貧道也是順天府人呢!數十年未歸,也不知道那裡還是不是舊日模樣,哎呀,貧道還真有些想念了呢!”
此話一出,旁人便知這無名是同意了恒信所求。果然恒信接著說道“無名道兄既起了思鄉之意,論道大會結束,便與恒信一同回去,到時候恒信與兄把臂同遊,一起看看故土究竟有無變化!”
如此,無名道人便定下了歇腳的去處,殿中諸人神色各異,心緒不一。既定下去處,無名便托辭疲累,金和真人順勢讓人帶他去休息,殿中的聚會便散了。
各洞府尊者們全部離開,瀚雲真人立即對金和真人說道“師兄,這個無名沒有說實話。”
幾個真人皆看向他,金和真人問道“你的徒弟是如何說的?”
瀚雲真人便將風笑笑的話言簡意賅地重複了一遍。
木榮真人說道“看來他想找個榮養之地是假,想在我朝陽殿找人是真,找人偷偷摸摸找便好,為何要故意做出擾亂論道大會的舉動,讓我們發現他的行蹤?”
炎易真人說道“師兄你的意思是,這個無名是故意傷了榮卉,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
木榮真人白了他一眼。岱青真人接著說道“三師兄你想,他闖了護山結界,闖了瀚雲的禁製結界,而大師兄和瀚雲都不知道,可見他隱匿之法是高深莫測的,若不是故意暴露行蹤,想在觀裡偷偷摸摸的尋摸,我們一時半會是發現不了他的。”
炎易真人恍然大悟,接著又義憤填膺的說道“這個狗屁無名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