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有什麼禁忌?她不知。
唐王有什麼起居習慣?她不知。
送走郭侍衛,平兒恨不得淚流滿麵,立馬請示許容,急道,“夫人,奴婢備哪些菜好?備什麼酒好?”
許容搖搖頭,“我哪知道。”
平兒立刻給許容跪了,抱著許容大腿,“夫人,奴婢害怕,萬一伺候不周,王爺發火怎麼辦?”
許容戳戳她腦門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怪誰,平日裡腦子裡裝的是我今天做什麼給自己吃好呢,明天做什麼給自己吃好呢,從來不去跟彆人打聽打聽主子的喜好,這下可好了,主子要是吃不好喝不好,咱們就等著卷鋪蓋滾回金陵吧。”
想到唐王那副不怒自威的麵孔,平兒不自主嘚瑟了兩下,真哭了,“夫人”
“好了好了。”許容丟個帕子罩在她臉上,道,“王爺也是人,咱們平時吃什麼就給做什麼,至於酒水,我看就不用備了,不管爺愛不愛喝,晚上喝了也傷身。”
平兒那腦子鈍的不行,撓頭道,“咱們平時吃什麼了?”
許容想翻個白眼,少不得指點她一番,“咱們爺是飯吃七分飽的人,這晚飯必然不能太硬,硬了不好克化,咱們就挑些軟的好克化的,譬如麵條。”
“麵條?”平兒遲疑道,“麵條會不會太簡單了?”
許容道,“你若嫌太簡單,再配個蔬菜盤子不就成了?”
這蔬菜盤子就是許容主仆二人常吃的,不過是時下常見的蔬菜洗了乾淨,切條或切塊,蘸上自製的醬或者香醋,爽口又美味。
這平兒腦子雖遲鈍,手腳卻麻利,得了令之後便紮進廚房開始準備。
許容也沒閒著,老板要光臨了,她得沐浴收拾一番,這是對老板最起碼的尊重。趙琛像是會踩點一般,給了許容足夠的準備時間才姍姍而來。
許容忙行禮迎接。
趙琛抬手虛扶了一下,許容順勢站起,她手還在趙琛手裡,遂而抽了一下,結果沒抽出來
趙琛直接拉著她坐下,裡裡外外打量了整間屋子,還算整潔,裝置也還過得去,隻是有些空蕩,遂而問道,“清雅苑隻有你主仆二人?崔氏沒再安排人進來?”
其實許容還不知,管家隻負責府上采辦的事,諸如後院人事調動的事情全是崔氏代為管理,故而許容想要個乾粗活的丫頭,還得找崔氏要。
崔氏確實沒安排人進來,一來許容沒主動要求,二來許容並不得寵,崔氏多多少少也有些仗著新人不知情就欺負人了,許容不知情,錢氏看好戲,這分派丫頭婆子事自然就被擱置了。
此時許容若是回答崔氏沒給她,那就是直接與崔氏為敵了,一進門就樹敵,這樣不好,遂而回道,“是妾覺著有平兒照顧便好,沒向崔姐姐要人。”
趙琛突然間想到中午這主仆二人的對話,隻怕是沒人在這,說話就沒個顧忌吧?
雖這樣想,趙琛並未點破,隻道,“明日叫崔氏挑兩個勤快的丫頭婆子來。”
老板都要塞人了,哪有不收的道理,許容自然低眉順眼的應好。
平兒已做好了飯送進來,不待趙琛問話,那丫頭便火燒火燎告退,趙琛看著擺在麵前的一碗麵,還有一盤生的蔬菜,按按太陽穴,抬眼皮子問許容,“這是何意?”
許容其實也怕趙琛,恨不得像平兒那樣縮頭到外邊,隻是這會兒少不得要打起精神來伺候。
許容仰著笑臉,問道,“爺是喜歡蒜汁還是醋,或者是醬油?”
趙琛明白了,道,“蒜汁吧。”
許容臉上的笑一僵,想不到老板如此風光霽月之人也愛吃大蒜,吃了大蒜等下大保健隻怕味道不好聞吧
他是老板,彆說是吃大蒜了,吃再難吃的也得陪著。
許容端起小瓷碗裡的蒜汁澆到趙琛的麵碗裡,為他拌好,又看向蔬菜盤子,為趙琛介紹道,“爺,愛吃什麼菜,夾上蘸醬即可。”
錦衣玉食如趙琛,自然不曾吃過這些個東西,不管好不好吃,賣相是引起了他的興趣,遂先端起麵吃了一口,麵上雖潑了芝麻油,入口卻清爽不膩,又夾起蘿卜蘸上黑乎乎的醬,咬上一口,甜脆開胃,不覺便比平時多吃了些。
許容這個員工當得十分儘責,見趙琛一碗麵已經下肚,適時的提醒道,“爺,飯吃七分飽即可。”
趙琛原本想著再來一碗的,許容這話聽在他耳裡,怎麼就聽出一絲故意的味道。
趙琛抬眼見她碗底也空了,又思及她午間的飯量,怕是不小。
再看許容時,仿佛就在說,“這麼點你飽了?”
許容笑得得體又大方,趙琛來前,她已經吃過一個紅薯,此時非常飽,非常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