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愛你時!
衣櫃裡又變回以前的樣子,她各種顏色的禮服,他款式和顏色相對單調的襯衫和西裝。
每個衣櫃裡有她的一多半衣服,一小半空間留給他。
衣帽間比以前滿了。
溫笛洗過澡出來,他所有東西搬完,反鎖上房門。
她說“我覺得有必要來個約法三章。”
“你打算在床中間弄個分界線考驗我?”
“那不至於,都讓你住進來了,再弄那些虛的,自欺欺人。”
嚴賀禹抬手擱在領口,一邊解扣子一邊看她,讓她說怎麼個約法。
溫笛“我能管你你不能管我。”
她隻說了其中一條,嚴賀禹打斷她“我隻有一個要求,其他你說了算。”
溫笛問他“什麼要求?”
“每天給我打個電話。”
他感覺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不限時長不限時間,想起來給他打通電話就行。嚴賀禹摘了手表,去浴室洗澡。
浴室門關上,下一秒又從裡麵拉開,他對她說“不是隻讓你主動打,我也打給你。”
門闔上。
以前他們為了誰先主動給誰打電話,沒少較過勁兒,甚至有時閒得無聊,會數一下,誰主動打的多。
基本上每周都是嚴賀禹打的多。
溫笛擠了點護手霜在手背,心不在焉地兩手對搓,她關了主燈開了嚴賀禹那側的落地燈。
嚴賀禹從浴室出來,溫笛背對著他躺下,一個人卷走被子,他的枕頭橫在床邊邊,眼看著要掉床下。
不用想,是她蹬了他枕頭出氣。
嚴賀禹把枕頭拎起來往裡邊扔扔,“喝不喝水?”他問她。
“不渴,麻煩你早點關燈睡覺,我這幾天在海棠村沒睡好。”晚上跟沈棠聊到半夜還不睡,第二天一早又要早起,不是出海就是看日出,沒一天能睡個好覺。
嚴賀禹關了燈,連她帶被子都撈進懷裡。
兩人用了不同的沐浴露,她身上清香,他身上清涼。他的嘴唇抵著她耳垂,“明天記得買套。”
溫笛沒應聲,後背貼在他胸膛,人很疲倦,不知不覺便睡著。
半夜,她被一個噩夢驚醒,夢裡她呼吸不暢,好像在海底又好像不是,快要窒息時睜開眼。
她心口被嚴賀禹的胳膊壓住,壓得她喘不上氣,難怪做那樣的噩夢。
溫笛推開他的手,拍了兩下,他沒反應。
擱在以前,她剛那樣推他,他早就醒了,迷迷糊糊中會問她怎麼了。今天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她慢慢轉身,跟他麵對麵躺著。
眼睛慢慢適應黑漆漆的房間,溫笛看清他輪廓。以前他睡著時她經常這麼看他,認識那麼多年,現在再看,還是覺得他好看。
他呼吸均勻,但有點重,看上去比她還疲憊的樣子,好像很久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溫笛拿胳膊肘撐著,半坐起來,在他眉宇間輕輕親了一下。
隔了大概兩三秒,她氣不過,又踹他一腳。
嚴賀禹動了動,太困了沒醒來,他下意識抬手摸摸,摸到她人後,把她摟懷裡。
溫笛不再鬨他,安靜靠在他懷裡眯上眼。
嚴賀禹和溫笛的生物鐘不一樣,他早上不到六點鐘醒來,昨晚睡覺時溫笛還貼在他懷裡,現在她睡在了自己枕頭上。
一個人睡時間久了,可能是不太習慣兩人摟一起睡覺。
他起床,拿上今天要穿的衣服去次臥洗漱。
自從搬到彆墅來住,他路上用來處理工作的時間變多,到公司的這段路上,夜裡收到的郵件他全看完。
辦公室裡,秘書泡好咖啡。
康波在等著彙報工作,老板旅遊期間,他隻打擾過一次,跟華源實業有關,等不及老板回來。
嚴賀禹坐下來,問“還是華源實業那事?”
康波“嗯。劉董早上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梅特公司那邊最終又讓一步,修改付款方式,修改後基本不存在壓貨款的情況,風險在可控範圍。”
劉董是華源實業的現任董事長,持有華源的股份,以前劉董從來不私下裡彙報經營情況,自從跟肖寧競爭,劉董凡事謹慎,這次跟梅特公司即將要簽訂六個億美元的大單,劉董在簽合同前知會了他一聲,讓他將情況彙報給老板。
這筆訂單是劉董從管理華源實業以來,最大的一筆單子。
梅特公司是一家總部在北美的跨國企業,華源實業是它眾多供應商裡最不起眼的一家。
去年一年,梅特公司跟華源實業簽訂了合計28億美元的單子,往年還少。這一下突然簽了之前幾年的總和,劉董確實心動,關鍵是對方修改了付款方式。
不過梅特公司修改付款方式有額外要求,那就是華源實業要優先供貨,將它們的訂單排在其他客戶之前。
嚴賀禹喝了半杯咖啡提神,“最遲供貨時間是幾月?”康波回“十二月底。”
還有一個多月時間。產能就那麼多,這就意味著,華源實業要把其他客戶訂單推遲到明年交付。
嚴賀禹放下咖啡杯,“你告訴劉董,我自己手下管理的企業,從來沒有優先大客戶之說,可以給優惠,但沒有優先,更沒有特權。如果他非要簽梅特的單子,那隨他。”
“我這就轉達。”康波沒敢耽誤,給劉董回去電話。
老板的意思已經那麼明確,估摸劉董會慎重考慮到底要不要簽這個合同。
現在梅特無形中有成為華源大客戶的趨勢,一旦這次給了特權,什麼都優先他們,以後他們還會提更多要求,這世上從來沒有知足的商人,隻有更得寸進尺。
老板最不喜歡被大客戶拿捏,也從來不會過高依賴大客戶,那樣風險太大,一旦大客戶崩盤,自己公司就會產能過剩,資金鏈也受影響,嚴重時也跟著大客戶一起崩。
康波在給劉董打電話,嚴賀禹又跟康波說了句“你告訴劉董,這筆大單是另一種陷阱,不是指梅特公司有問題。”
至於誰有問題,又是什麼陷阱,他沒明說。
嚴賀禹拿過桌上的項目計劃書翻看,康波打印了紙質的給他。
康波結束通話後,說起“《欲望背後》也有一個差不多的情節,談莫行飾演的男主拿到一個大單,一旦簽了合同,就得延遲交付其他客戶的訂單。”
嚴賀禹抬頭,“溫笛在劇本裡是怎麼處理的?”
“我還沒看到那個劇情。”
當初《欲望背後》在江城彆墅取景,康波送老板過去,正好談莫行在看劇本,因為是商戰劇,他還挺感興趣,拿過來瞅了幾眼,看得津津有味時,老板安排他事情,他隻好把劇本還給談莫行。
後來忙著處理工作,也沒機會再去彆墅,所以不知道那個商戰的下文如何。
“您可以回去問溫小姐,後來是怎麼處理那筆訂單。”
嚴賀禹道“不用問。到時陪她看電視。”
康波感覺老板應該隻會看有自己彆墅入鏡頭的戲份,他提前詢問“到時需要把彆墅的戲份在哪幾集問清楚嗎?”
“”
好像在奚落他,但他又知道康波不會故意這麼做。
嚴賀禹擺擺手,示意他去忙。
上午約了人談事,一直應酬到中午。
忙完,嚴賀禹給溫笛打了個電話。
溫笛剛吃過午飯,正要出門,她接聽,另一隻手拿上包和風衣走向院子裡。
“還沒午睡吧?”
“沒。出去一趟。”
“去哪?”
“周明謙給我打電話,說《人間不及你》裡要在莊老板書店取景,讓我跟莊老板商量,他願意以什麼形式讓書房和書店出現在電影裡。”
說著,溫笛拉開車門坐上去。
嚴賀禹的想法是“書店和不對外開放的書房都取景。”
“看看莊老板的意思,尊重他。”
溫笛發動引擎,“我開車了。”
嚴賀禹讓她路過便利店或是藥店門口,彆忘了停一下。
這是提醒她買套,溫笛說“你怎麼天天想這些事兒?”
“我要不想才不正常。”
“掛了啊。”溫笛切斷通話,手機扔在控製台,驅車離開彆墅區。
今天周一,書店裡冷冷清清,隻有三兩個年輕人在挑書。
店員認得她,熱情招呼她坐,說莊老板他們今天不在書房,平時都在附近逛逛,今天趕巧出遠門。
“去哪玩了?”
店員給溫笛倒水,說“他們一早出門,說天氣好,爬山賞楓葉,天黑前能回來就不錯了。”
來都來了,溫笛找本書看,在店裡等他們回來。
剛翻兩頁書,她對麵位子有人坐下,輕聲喚她“溫笛姐。”
有點熟悉的女音,溫笛猛地抬頭,是嚴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