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醒轉而看向溫笛,“顧恒演的是肖冬翰原型,後麵的劇情處理,是不是肖冬翰點撥了你?”
溫笛“不算。那場戲是我後來才改。”那會兒她跟肖冬翰已經分手,也沒再打電話谘詢他。
“不過他跟我說過一句話,‘人見利而不見害’,我當時就想,要是對方在見到利又看見後麵的害了,這時下套的那個人怎麼辦?他會不會就此收手,而談老師在識破對方的陷阱後,是不是舍得放棄這麼大的誘惑。”
人性的貪婪有時難以估量。
秦醒突發奇想,“要是現實商戰裡,嚴哥和肖冬翰遇到這麼個情況,他們會怎麼做?”
溫笛搖頭,“我哪兒知道。”
現實裡,梅特公司這筆訂單,讓劉董確實難以割舍。
麵對這麼大的訂單,誰能說不要就不要。
但嚴賀禹讓康波轉達了那翻話,還又問他,看清另一個陷阱是什麼沒,他又不得不再三斟酌。
梅特公司遲遲沒有得到華源實業的回複。
薑昀星在三天後接到肖冬翰的電話,“你將功補過,就給我補成這個樣子?知不知道讓梅特公司幫一次,我這邊要拿什麼交換?”
薑昀星也沒料到引起劉董警覺,這半年,嚴賀禹忙著京越的事,還要對付她小叔,基本抽不出空過問華源實業那邊,她暫時沒理出岔子出在哪兒。
肖冬翰摘下眼鏡,揉揉鼻梁,“一次性簽六億美元訂單給劉董,你還真舍得本錢。”
“不然怎麼辦,小訂單又不足以讓劉董優先安排,華源實業的產能完全能安排好小訂單。”
金額大了容易引起懷疑,金額不夠,也是打水漂。
左右為難。
肖冬翰“你不會分三次,一次兩億,接連給他追加訂單,你看效果一不一樣。”
薑昀星沒吱聲,她不是沒想過,又覺得訂單拆開來,不夠大客戶的特權待遇。
肖冬翰說一句“固定思維模式要不得。”
薑昀星不跟他辯駁,問他“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不能打草驚蛇,劉董如果不優先安排訂單,再讓梅特公司修改付款方式,這筆訂單還是給他們。”
“行,我有數了。”
他們打算在華源實業一心對待梅特公司這樣的大客戶時,搶走華源在國內的中小客戶。
華源實業的產能就那麼多,優先給了梅特,其他客戶就得排隊等訂單,他們這邊再放出原材料要漲價的信號,客戶肯定著急,想囤貨,與其在華源排隊等訂單,不如轉身到肖寧這邊。
等他們穩定了市場和客戶,梅特就不會再跟華源實業合作。
肖寧想要迅速在國內市場站位腳跟,前期就必須得拿錢砸市場,梅特公司的訂單就是拿錢砸出來的誘餌。
肖冬翰跟她確認個事,“你小叔想要毀了《欲望背後》那部劇是嗎?”他是剛剛聽說。
薑昀星不敢直接奚落他,但言語間也免不了帶刺內涵,“你這個前男友還挺關心她。”
“這部劇給了我唯一一段感情,你說該不該關心。”肖冬翰直言不諱,“慶幸你小叔沒得逞,不然我能弄死他。”
“你不會沒聽說她複合了吧?”
“知道,比你知道的早。”
薑昀星讓他清醒點,“她現在跟你沒關係。”
“她過得好跟我沒關係,她不如意就跟我有關係。”
“”薑昀星匪夷所思,也鬱悶不理解,“你跟嚴賀禹兩人,你們有點魔障了。我不是說溫笛不好,我就是單純好奇,她跟前前前任複合了,你這個前任還為她著想。”
她解釋“我是真不理解,沒有彆的意思。”
肖冬翰擦了擦眼鏡,戴上,這才吭聲“你知道你為什麼不吃回頭草嗎?因為嚴賀禹就不可能挽回你,更不可能追你三年零八個月。”
薑昀星拿起水杯,喝了半杯,要是肖冬翰在她麵前,她真不保證一怒之下不摔杯子。
肖冬翰又說“我沒風度,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跟你說過,我覺得溫笛好,誰都不能說她不好。”
他看眼時間,打算結束通話,“梅特公司那邊,你盯著點。”
“對了,”他又想起來,“你儘快結束你小叔跟嚴賀禹的矛盾,嚴賀禹往死裡打壓你們家,影響我的市場。”
薑昀星“沒有辦法,我找過嚴賀禹。”
肖冬翰給她指點迷津,“你去找溫笛,還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去找了她,是嚴賀禹看她的麵子才願意跟你們家和解。”
薑昀星切斷通話,她總覺得肖冬翰有點報複她的意思,才讓她去找溫笛。
但他說的話又不是全然沒道理。
再耗下去,她們家失去的會更多。
薑昀星喝了點水冷靜下來,先不想小叔跟嚴賀禹的事,她打電話聯係梅特公司那邊的人,把訂單給華源實業。
康波在當天晚上接到劉董電話,說梅特公司那邊還是決定給他們訂單,如果不優先安排,那隻能修改付款方式。
這算是合情合理。
康波彙報給嚴賀禹,一字不落轉述。
他也疑疑惑惑,是不是有點疑神疑鬼,看到大訂單就覺得是肖寧那邊安排的陷阱。
“嚴總,這個訂單到底接還是不接?”
嚴賀禹看完手頭的文件,簽上名字,不答反問“梅特公司都把錢送到口袋裡來了,為什麼不收下?”
康波於是快速回複劉董,一分鐘沒耽擱。
嚴賀禹合上筆蓋,交代康波,“你再跟劉董說一句,這次梅特公司給他的魚餌沒有鉤子,下次就未必。”
“好。”康波越發感興趣,“不知道溫小姐在劇本裡是怎麼處理那筆訂單。”
嚴賀禹“還有兩個星期就播出了,你可以追劇。”
《欲望背後》開播前兩天,溫笛和沈棠飛上海參加常青的慈善拍賣會,尹子於從另一個城市飛過來。
她沒陪尹子於走紅毯,尹子於在等候區遇到梁雨,這是繼輿論風波後,兩人第一次碰麵。
尹子於衝梁雨點點頭,梁雨也微微笑了下,之後各自轉過臉。
主辦方為了熱度居然把她跟梁雨安排在差不多時間走紅毯,中間隻隔了一人,廣角鏡頭裡她們肯定同框。
她不愁沒有熱搜詞條。
她在努力走出渣男給她的陰影,她不知道梁雨現在怎麼樣。
場內,溫笛和沈棠坐一起。
沈棠在看日曆,溫笛湊過去,“看什麼呢?”
“數數還有多少天過年,想去你家。”
“你怎麼比我還急。”
“可能是很多年都沒過個好年。”
溫笛以前就盼著除夕夜能陪沈棠守歲,今年這個願望終於實現。
“江城每年都有煙花,很漂亮,不用出去,在爺爺家露台能看到。”
“幾點?”
“兩場,老城區的早一點,東城區是夜裡十一點四十還是五十,一直燃放到零點過去。”
她最喜歡零點的‘新年快樂’幾個字。
不知道今年有沒有新花樣。
正聊著,沈棠拍她,“誒,你看那是誰。”
溫笛循著方向看過去,人群裡,眾星捧月,嚴家太子爺來捧場拍賣會。
她說了不帶他來,他自己跑過來。
嚴賀禹跟人寒暄,不時朝她看。
溫笛沒過去,也沒再看他。
沈棠開玩笑“嚴賀禹現在恨不得讓康助理舉個牌子走在他旁邊,牌子上寫,我是溫笛男朋友。”
溫笛失笑,“不說他。”
她跟沈棠接著聊今年過年要乾什麼。
今晚阮導也來,溫笛聽旁邊的人說了後,起身去找阮導打聲招呼。
她先關心瞿老師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國。
阮導笑著說“快了,年前肯定回,還說要追你的劇。”他不是信口瞎說,妻子在電話裡一本正經說過,說很感興趣溫笛在低穀時的作品。
還沒聊幾句,周圍的人都往她身後看,看了還又笑著看她,眼神耐人尋味。
不用想,來的人是嚴賀禹。
嚴賀禹走近,看著溫笛,“不跟阮導介紹一下我?”
周圍的人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剛開始當緋聞八卦聽聽,版本太多,越聽越玄乎,沒幾個人信以為真,直到有人看見嚴賀禹在溫笛那個小區晨跑,還又跟溫笛同進同出彆墅,不信不行。
今天親眼見到,都在開心吃瓜。
溫笛笑笑,說“這是京越集團的嚴賀禹,嚴總。”
阮導打趣道“這我肯定知道。”
嚴賀禹抬手輕輕攬著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邊攬近半步,眼神溫和,寵溺的口吻“不鬨了,好好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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