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就是你的命!
“徒兒,一彆多年,彆來無恙。”一位花白胡須,發髻高攥,身穿一身潔白道袍,手拿拂塵,麵色紅潤,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麵帶微笑緩緩的說道。此人正是馬長風的恩師伍德真人。
馬長風看著麵前的老者,依然還是如往日一般的慈祥,可每當想起過往之事,就恨的心痛。雖然早已斷絕師父情分,但依然心存敬畏,不敢無理,回道“原來是師是您老人家光臨,有失遠迎,快快請進。”說罷,將伍德真人請進山洞。
伍德真人輕擺長袖,緩步走進了進來。環顧四周後,開口說道“徒兒啊,雖然你不再認我做師父,這不怪你,如今你孤身一人,連個道觀都沒有,屈居在此,我甚是心痛。”說罷,長歎一聲,搖了搖頭,似乎在這位伍德真人內心之中多少有一會憐憫。
“你來找我,意欲何為?如今你已是張清的座上賓,莫非是來取我性命?”馬長風看看伍德真人後麵,除了他自己不再有彆人,進洞說道。
伍德真人回頭看向馬長風,眼中流露出一種憐惜,緩聲說道“非也,我是偷偷出來見你的。”
此話一出,使得馬長風十分驚訝,他記得最後一次與師父爭吵的時候,鬨的麵紅耳赤,師父還說即使是助紂為虐,也要助下去,叫他不要再管,勿要多問,在他說出要與師父恩斷義絕的時候,師父不僅沒有半點挽留的意思,似乎還很釋然。並且之前在飯店包間內,也清楚聽到師父要對付他,還派人跟蹤自他,怎麼如今卻偷偷跑來見自己,會有什麼事呢?
馬長風聽罷,情緒有所緩和,再次問道“請您明示。”
伍德真人雙手背後,仰麵看向天空,嘴邊的白須隨著晚風輕輕擺動著,雙眼微合,再次睜開,長歎一聲,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並不想讓你參與其中,所以不得已與你斷去師徒之情,再看你如今淪落到這種程度,枉費你幾十年的道行,為師實在是心疼,不得不來見你。”此刻伍德真人仰麵的眼角,滑落出一顆淚水。一位一百多歲的修道之人,似乎很是痛心疾首。
伍德真人繼續說道“你我師徒情分幾十載,你也是我眾弟子中最看重的一個,我怎麼忍心對你下手。而你性格剛直,頭腦有時過於簡單,你就從來沒想想,師父真是如你所說,是個助紂為虐之徒嗎?”
馬長風被問的啞口無言,不知該怎麼回答,隻是在原地靜靜的聽著。
“如今,因為你不聽為師的忠告,眼看就要有性命之憂,我隻能挺身走險,過來與你說明,但你也要為自己的莽撞而付出相應的代價的。”伍德真人說後,緩緩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什麼意思?”馬長風著急的問道。
伍德真人回過頭,直視馬長風,看了許久,開口說道“我之所以要幫助張清,與他搞好關係,是因為我要從他那裡引出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人就是他的父親,彙虛道長。此人修為高深莫測,他在早年就離家出走,學習道法,不過他學的亦正亦邪,開始還算是正道之人,後來加入了一個稱為天傷教的組織,開始不誤正道,這個組織很是神秘,他們會滋養陰靈,還會驅鬼害人,並且與我正統道家作對,簡直就是一個邪教組織。近幾年這個天傷教日益強大,並且道術高深,能人輩出。你等之輩根本不是其對手,很多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為師至今雖未立門戶,隻想過著散人般的生活,看來如今不可能了。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中華幾千年的古老傳承被他們所玷汙,經過我深思熟慮之後,最終所以我決定出山,想辦法鏟除此教!”
伍德真人看了看馬長風,無奈的歎口氣,繼續說道“我給張清養的鬼童其實還算是善良之徒,我也知道我這麼做,我會背負多大的陰債,但我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付出怎麼有回報呢,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鬼童曾經害死的馬振江,後來已經被我救活,之所以你沒有再見到,是因為我把他帶走了,如今已是你的師弟了。其他的人也都被我在暗地之中化解了生命之憂。這些事我根本不想現在與你說,想等待時機成熟之時再講不遲,可時間似乎是來不及了”
“什麼?我兄弟沒有死?您說的都是真的?還有,您說的時間來不及是什麼意思?”馬長風驚訝的叫道。
伍德真人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現,他又何必為道?算了,這可能也是他的造化吧。”
馬長風聽後,沉默的不再言語。
“我利用鬼童,來接近張清,通過張清去吸引彙虛道長,因為此人十分神秘,他的家人包括張清,都以為他早就死了呢。當彙虛道長知道有個鬼童跟著張清,為了他兒子的安全,勢必會去了解真相,也正因為如此,如今我才有機會發現了那麼一點點關於彙虛道長的線索。而你倒好,再三告訴你不要去管,不要去問,你是怎麼做的?擅自養了個怨嬰,最後和那個什麼李居士聯手把我的鬼童給除掉了,還與我斷區師徒情分,你簡直就是愚蠢至極!你可知道,那個鬼童是多麼來之不易,多麼不好尋找。現在我的計劃已經被你完全的打亂,下一步,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走了。”說到這裡,伍德真人語氣很是沉重。
馬長風聽到這裡,才徹底的明白了真相,了解了師父的良苦用心。“撲通”一聲,跪在了伍德真人麵前,支支吾吾的問道“師父,是我愚蠢,您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此刻馬長風已經雙眼紅潤,兩行清淚流過眼角。
“早告訴你?以你的性格還不得自己偷偷去找彙虛道長,不得去自己捅那個天傷教的馬蜂窩!?到時候打草驚蛇,又有誰有那個能力去收拾這個亂攤子!”伍德真人訓斥道。
馬長風不再作聲,跪在地上,低著頭,一言不發。就像一個知道知道錯了的孩子,等著大人的責罰。
“嗬嗬,現在又想起叫我師父了?恐怕為時已晚矣”伍德真人長籲短歎的說道。
“徒兒知道錯了,望師父能再給弟子一次機會。”馬長風說罷,一個頭重重的扣在地上。
“並非我不給你機會,你什麼時候叫我師父,我都會答應,但有人恐怕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你殺了張清的鬼童,張清雖然依仗著我,我自然不會加害與你,可你彆忘了,他還有個隱世的父親,彙虛道長。我已料定,他今晚必會來找你,以你目前的道行,打你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隻有死路一條!”伍德真人冷聲說道。
馬長風一個機靈,自言自語道“張清的父親?彙虛道長?”
“不錯,為師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今晚隻能靠你自己應付,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自己走的路,自己去圓吧。這也是因為你的魯莽和愚蠢所付出的代價。為師隻能給你留下一件法器。可保你性命無憂,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
伍德真人說道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莫要大意,據我所知,這個彙虛道長的實力不在我之下,即使是師父親自出手,也未必能夠完勝,你自己,多加小心吧。”說罷,伍德真人從懷裡拿出一麵銅製的小版八卦鏡,這個八卦鏡和一般常見的八卦鏡沒什麼分彆,隻是其表麵有一些用朱砂塗抹的圖案和字體,應該是一種保命的符籙。
馬長風看了看師父遞過來的銅鏡,雙眼再次紅潤,接著淚如雨下,哽噎的說道“師父,這個徒兒不敢接,萬萬使不得。”因為他在伍德真人拿出銅鏡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這不是普通用於風水擺設的銅鏡,而是師父百年來從未離身護身八卦鏡。上麵的那些暗紅色的朱砂中,摻著師父當年陽氣最為旺盛時的血液,經過百年的道法加持,絕對是法寶中的極品,世間再無第二件,如今師父為了救自己,居然要將其送給自己護命,他如何敢接。
伍德真人搖搖頭,說道“你既已知錯,就仍是我門弟子,便還是我的徒弟,師父救徒弟,理所應當。再有我也說了,它隻能保你性命,至於彆的,一概無用。拿去吧,多多珍重!”伍德真人說罷,眼角也有淚痕劃過,因為他很清楚,今晚對於馬長風來說,是一重劫,雖有銅鏡護身,也未必安然無恙。想必自己這幾十年的悉心栽培,今晚就要毀於一旦,同時他更痛心的是馬長風的性格,雖然剛正不阿,為人正直,但是遇事不經大腦,自恃自傲,如今雖然得到了應有的教訓,可還是不免為其難過。
馬長風還想再說什麼,隻見伍德真人將銅鏡朝其一甩,轉身揚長而去,一次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