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當球長!
李柿園戰鬥規模不大,在複漢軍厚厚的一本戰爭史中並不怎麼起眼。但是就現下這場陳州之戰來說,李柿園戰鬥則是一個標誌。它標誌著清軍騎兵的運動戰開始了!
陳州與周家口之間,周家口與郾城之間。在周家口被複漢軍攻克的第二天,一支支清軍騎兵徹底的活躍起來。他們不僅襲殺小規模的複漢軍巡哨部隊,攻殺運輸部隊,還要隱隱要分割複漢軍前後彼此之間的聯係。
陳州已經被高元厚攻克了,但一場傷亡巨大的李柿園之戰,讓高元厚的戰功黯淡了三分。
陳鳴下一個目標就是商水,或者打潁河以南的區域,一直到信陽,這大片區域就都是陳鳴的攻擊目標。而至於將來在豫東的布局,現在他有了周家口,有了陳州城,那就可以相對杜絕北麵清軍對於潁河以南區域的大局進攻。
當然,以城池為中心,圍繞著鄉野,清軍騎兵又多,以後少不了還是要有一番纏鬥的。
甚至說,想要徹底屏護陳州,少不了要把幾個縣變成許州、郾城、西平那樣的地方。
用一座座堡壘分隔著大地,然後一座座堡壘串聯,組成一條條堅實的鎖鏈。
陳州府城東鐵葫蘆胡同。
陳友河抽著煙杆,長長的一支鑲銀玉嘴兒煙杆,一明一滅的煙鍋下綴著一個絲袋。陳友河吐出一口煙來,白色的煙霧籠罩著他整張堆滿皺紋的老臉。跟三年前比,這位陳義和的大東家老了很多。
在陳友河的下方,他的三弟陳清河,他年齡不比三叔小幾歲的大兒子陳益元,兩對眼球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的大哥和老爹。他們能不能當官,能不能當上‘好’官,就全在老爺子一句話上了。
複漢軍攻奪的陳州,暗營埋下的棋子一部分就擺到了明麵上了。陳清河和陳益元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家中近兩年往來的新朋友中,有好幾個都是複漢軍的人啊。
這要是隻有一個,也就趕巧了。可一下子有了四個,陳清河、陳益元就是豬腦子也知道陳家的掌門人——他們的大哥和老爹。與複漢軍早有暗中的聯係。
複漢軍剛剛拿下了陳州,可誰也不信清軍還能從複漢軍手裡再把陳州奪回去。至於複漢軍保衛陳州的決心,你看看複漢軍暗營接連蹦出來的那些個棋子?這就是他們要紮根陳州的最好表現。否則誰會把寶貴的暗棋擺到明年上來呢?
陳家在滿清手下這幾年受苦可受大了,家裡的錢庫、糧倉都要被滿清給榨光了。
複漢軍打進陳州城的時候,陳益元就高叫著再不用挨宰了,叫著要重振家業。可現在一瞧還有另外一條更加光明的輝煌大道擺在他們腳邊,陳益元就可把‘重振家業’四個字拋在腦後了。
做生意哪有當官爽?更不要說陳漢的官場也並不禁止官員親屬行商。
對於這一條,陳鳴就覺得是——脫了褲子放屁,純屬對此一舉。
你規定了官員親屬不經商人家就真的不經商啦?看看朱明,再看看滿清,最後再瞧瞧改開後的紅朝,何必欲蓋彌彰呢。
這一規定對於陳家來說隻是一個小福利,真正讓陳清河與陳益元為之振奮的還是一個官字。
在中國這個官本位社會,‘官’字代表了太多太多。這幾年陳輝祖不就是靠著一個‘官’字,把陳州的地皮都刮下去尺了麼。
“唉。你們既然下定了決心,老夫就舍著一把老臉去給你們求上一次。但老頭子我先給你倆說明白了,新朝司法森嚴,你們既然走上官途,就要潔身自好,好自為之。萬一犯了事,休要再求到老頭子麵前。我這張老臉可沒那麼大的麵子給你們消罪過。”
就在陳州城外雙方兵馬廝殺正烈,一支支清軍騎兵縱橫田野的時候,複漢軍在陳州城內的統治卻出乎意料的穩固了下來。本來僅是一顆小小的幼苗,隨著陳家等多個陳州世族、大戶的投靠,卻仿佛上了屎丹利一樣飛速的茁壯成長。攀枝錯節,紮根在陳州城的每一個角落。
與陳家等豪門大戶投效複漢軍的同時間,一批忠誠於滿清的陳州官宦門第被毫不留情的連跟拔起。
也活該這些人倒黴,落腳在陳州這個激戰之地。如果是在南國非戰區,很多小不嚴的,陳漢就高抬貴手放過去了。可現在不是,現在必須斬草除根,必須清楚一切’異類‘。
陳益元臉上掛著冷笑,與身邊吞咽著吐沫的三叔陳清河不一樣,陳益元心理麵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當初陳家被強逼著出錢出糧的時候,那些銀錢糧食真的全進了國家手中了嗎?能有三分之一就是不錯了。
陳輝祖拿走了一塊,這些個官宦門第,跟在陳輝祖屁股後麵耀武揚威的奴才,一個個也撈的盆滿缽滿。更讓陳益元生氣的是,很多人還明白無誤的羞辱過他,羞辱過陳家。就因為陳家隻有一個舉人,而無有真正的進士官身。自從他聽到陳漢要他們立‘投名狀’這消息後,陳益元就盼著這一天到來呢。
“三叔,不是侄子說你。就一個監斬,你至於嚇得臉都白了嗎?”
“這天底下每天要死的人都比咱們要監斬的數量多出幾百倍、幾千倍。現在可是亂世,天下還沒太平呢。怎麼能怕砍人頭呢?這又不是砍咱們的腦袋?”陳益元第一次覺得跟陳清河一塊進官場是一個錯誤的決定,膽子那麼小,怎麼能成大事,當大官?
陳益元很興奮自己接下的差事,因為他監斬的那幾家人力,要砍頭的人裡,就有兩個人,在過去時候好幾次譏笑、嘲諷於他了。一句話,陳益元跟那倆人有仇!
現在監斬自己的仇人,那何其快慰啊。
“來人,給本官準備一個食盒來。”陳益元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報仇。這砍頭之前他還要親自去瞧瞧那倆貨。想到馬上自己提著食盒去見那倆仇人,後者目瞪口呆甚至哭泣哀求的模樣了。“哈哈哈,暢快,暢快啊。”陳益元仰天大笑著。
時間已經走到了十月初一。正午時分,魯山飛鴿傳來喜報。
這天的子時,太子妃為陳鳴誕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母女均安!
陳鳴大喜,幾天來他一邊遣送俘虜,積蓄軍火物資,另一邊就是滿滿擔心著遠在魯山的妻兒。現在喜報傳來,可算是安心了。“女兒好,女兒好啊。”
這個剛剛誕生的嬰兒雖然不是小王子,但也必將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因為正是她的出現,她的老爹後院中才陸續有女子懷上身孕,而且她還是陳漢的長公主。無論從吉兆還是從實際,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她都不會比一個嫡次子跌份了去。
陳鳴高興的到第二天大軍出擊的時候,都樂嗬嗬的。
守備一師兩個旅留守陳州與周家口,陳鳴帶著餘下的人馬於十月初二,大舉向商水縣殺來。
後者的道路真的很夠嗆,複漢軍一路走一路填坑墊窪。
清軍的馬隊確實很多,襲擾起來也真的很讓人頭疼。而郾城到周家口,周家口到陳州城沿線上,複漢軍又一沒有兵站,二沒有堅固的營盤,短期內運輸隊想要在清軍馬隊的威脅下安全的往來運送物資,確實是很不容易。
小規模的運輸隊完全絕跡,還要在運輸隊裡加上護衛的正規部隊。
但清軍的騎兵馬隊再牛逼,他們也不可能向周家口和陳州城發起進攻,尤其是潁河上的幾座橋梁被複漢軍占據或是炸毀後,清軍往來穿梭也變得不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