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國國情與西人蓋有不同,印花稅即使加收,也難易估料數額。”汪輝祖一直覺得複漢軍的軍餉高,按他的想法,複漢軍既然已經給了軍功田,那士兵的軍餉就應該一文不給。這些日子裡他詳儘了解過西方各國的軍餉,相當的不高。
以英國人的陸軍為例,其步兵部隊最基本的獵兵,一天的工資隻有4便士,一個月也才120便士,也是半個英鎊,換成銀元的話,接近25個銀元。且士兵們每天為自己的食品出錢,外加一些像啤酒這樣的零食。軍營裡一塊麵包的價格為2便士!
而複漢軍最基礎的正規士兵,一個月是三塊銀元的軍餉,這是純收入,一切吃喝穿著都有部隊供應,真正上戰場的時候還有戰時津貼,幾乎是雙倍的軍餉。而一個英國礦工的平均周薪也接近70便士。騎兵、鼓手、旗手的薪水要高很多
而且複漢軍還有軍功田!
他早就向陳鳴提過這個意見,隨著軍隊數量的逐漸增多,巨大的軍費仿佛一座高山壓在陳漢的肩膀上。之前兩年要不是複漢軍掃蕩南國,繳獲了太多太多的浮財、糧食,還有大片被賤賣的莊園、市井店鋪,為陳漢籌集了海量的資金,隻軍費這一塊就早把複漢軍給拖垮了。
而且除了軍隊的高薪外,政府官員和公務人員也全開‘高薪’——相對,這對於經濟還未能完成轉型,稅收也沒有什麼質的改變的陳漢而言,是太重太重的負擔了。而且去年陳漢還如此揮霍了那麼多的銀子。
“殿下要擔心的不是今年,而是明年啊。明年的戰事會比今年更重更頻繁,軍費開支更大,控製區的增加也讓政府官員和公務人員隨之增加,財政支出大增……”在汪輝祖看來,明年才是最為關鍵的時候。
他可是知道大都督府最近醞釀的擴軍計劃,今年軍費預算很寬鬆,主力部隊不會大大增加,但地方的守備師會組建編整完畢——一個省兩個守備師,即四個守備旅。
而到了明年時候,真正的大規模進攻展開,各地的守備部隊回再度化師為旅,多出來的兩個旅則進入前線,輔助主力部隊進攻清軍。這整個計劃完成後的軍方開支耗費的數額,完全是讓汪輝祖感到窒息的。
“那要是把軍餉都換成田地呢?”房間裡靜悄悄的,汪輝祖、熊炳章等人退了下去。這時黃鬆的聲音突然在陳鳴耳邊響起。
“軍餉可換田畝,也做銀元,任由士兵選擇。那田畝的價格還可以比市麵上的價格低上一成兩成的。太子以為還會有幾個士兵去要錢不要田?”
陳鳴吃驚的看著黃鬆,這老表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本不用再去拔賬本,對付陳漢政府控製下的各地官田的數量陳鳴聊熟於心。“一畝好田至少是士兵兩個月的軍餉,這還要加上戰時補貼。”
複漢軍現在主力部隊、守備部隊一共三十多萬人,後者的軍餉還要矮前者一頭,就算是這三十多萬人全部是主戰部隊,全部都在戰場上,隻算最基本的士兵,一年也不過二百萬畝土地,這還是往多了算的。那麼再加上各級軍官呢,三百萬畝?
可陳漢手下握著的官田總共有多少畝啊?
這等於換個方式將田地賣給了士兵!後者在此時的中國,怎麼說也算富農生活吧?
即使這些人中還有一部分選擇了拿銀元而不是田地,那位陳漢‘節省’的軍餉開支都是輕鬆超過千萬的。
陳鳴笑了,他感覺自己心頭壓著的一塊石頭突然沒有了。“好,好。”嘴裡讚歎著,一邊用手拍著黃鬆的肩膀,“你這一言,勝過一場大勝啊。”
大笑著從房間裡走出,陳鳴立刻招來汪輝祖、熊文炳等嫡係,讓他們就黃鬆之言為出發diǎn,炮製出一片折子來,再加上粗略的統計計算。他要立馬進漢王宮,見老爹去。
對於汪熊等人而言,一片簡明又有著一定深遠影響的奏折是很容易炮製的。因為從黃鬆的主意為出發diǎn,有太多可做延伸與論述的著筆diǎn了。一個最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各地的軍功田莊必然會急速興盛一把,而後的影響力泛濫,等等。
熊炳章看著陳鳴帶著黃鬆一塊出去的背影,神態有些唏噓。他是不是把人家太小看了呢?
“以田代餉之法,此刻想來也簡單明了,何以我等枯思無功呢?”
汪輝祖這個時候也覺得納悶了。以田代餉,這四個字隻要一說開,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奇思妙想,怎麼他們這些人就沒一個想到這一招的呢?
“殿下不覺得這與朱明的衛所製有些相似麼?”黃鬆沒有突然間腦殼大開,而是無意中拿起了一本永樂大典的書冊,想到了朱明,繼而想到了衛所製。
明朝的衛所製一定程度上不久也是以田代餉麼?
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大王,太子殿下求見。”
時間已經臨到四diǎn,太陽偏西時候。陳惠這個時候正在打桌球,這玩意也是羅東尼貢獻的。現在這個中國籍葡萄牙人在漢王宮混的如魚得水,很吃香。他已經被陳惠正式授予了議郎官銜,從四品。
陳惠年紀大了,騎馬還行,打馬球就不行了。踢足球、打籃球更不行,有礙視觀,不莊重。陳惠本身對於打麻將也不是多麼愛好,倒是高氏非常喜歡搓麻將。
羅東尼進獻了桌球,就立刻填補了陳惠人生的空白。即使這種玩意兒是用象牙製的,而且經過陳鳴的一番‘改造’,桌球的可玩性大大增高,也讓陳惠更是喜愛。
“與太子殿下一同進宮的還有黃家大爺。”
陳惠聽都不聽,簡單的換了袍府,來見陳鳴,一眼就看到渾身輕鬆笑意遮都遮不住的陳鳴。
“這是有什麼喜事了?讓你這番高興?”
最近幾日,整個陳漢高層都知道太子爺在為歲入發愁。現在陳鳴笑的這般開懷,陳惠倒是不想美事,比如稅賦的事情已經被解決啦啥的,而是想著有什麼意外之喜……
“父王,確實是喜事,大大的喜事。表哥這一良法,解我朝大危機……”
s作者有diǎn想哭。為了解決軍餉的難題,想了好多法子啊,前後思量了一個星期。開了無數腦洞,絞儘腦汁。終於想出一個以田代餉的法子,結果把這四個字往度娘上一搜……
我被自己蠢哭了o~~嗚嗚未完待續。